顾长衣今天出来只想干些简单的活计, 麻痹承平侯,比如去码头卸货。
干活之前,他得去买一个超大的编织筐,带盖子的那种。他把货物放在编织筐然后收进无涯境,就没人看得见他筐里究竟有什么。
顾长衣找了一圈,见到的竹筐都不太满意,缝隙太大了,不够隐秘。
他从一家杂货店出来,突然被人叫住。
顾长衣加快了步伐,开玩笑,脸盲遇到打招呼的路人最好是当没听见。
那人锲而不舍地追上来,跑到顾长衣面前:“顾姑娘,你还在生气?”
顾长衣扫了一眼,对不起,想不起来是谁,便绕过他:“我有事。”
孟舒笙小跑跟上:“那日在绿菱湖,不是我不救你,我、我不识水性,有心无力……”
顾长衣停住,上下打量他,原来你就是孟舒笙啊。
孟舒笙不是京城人士,家底微薄,原主愿意跟他凑一块,并且资助他,无非就是觉得这人千里迢迢来京,沿途见识增广,饱读诗书,可能对他寻找布郦族有益。
然而孟舒笙跟原主在一起,天天就会仿造诗经作诗,酸得很,原主没读过诗经,以为他有些才华,将来能入翰林院,帮他查资料。
顾长衣笑着看他:“春闱结束了?”
孟舒笙总觉得顾长衣对他的态度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一见顾长衣的笑容,便将所有疑惑抛在脑后:“嗯。”
顾长衣话里有话:“那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我已经成亲了。”
孟舒笙惭愧地低下头,“怪我,没能早日中举,向令尊提亲。”
他第一时间就听说了顾长衣的婚事,侯府伯府联姻,不是他这个升斗小民能置喙的,且春闱将近,他便将心思都放在了科举上。科举结束后,他也不敢找顾长衣,一则对方成亲,二则绿菱湖一事,他怀愧在心。
顾长衣眼珠一转,原主在孟舒笙身上投资了不少,如果一点果实都没摘,岂不是太亏了。
至少要跟孟舒笙打听打听。
他笑道:“那我便提前恭喜你了,要不去绿菱湖走走?”
孟舒笙眼睛一亮:“好。”
顾长衣一边走,一边将话题往各种民间传说引,孟舒笙做文章不专心,传记野史倒是看过不少。
想来专心考科举的正直书生,也不会天天跟姑娘游湖。
顾长衣来到上次他两坐船的地方,果然看见钱华荣的画舫还停在那里。
这船是钱华荣买来,专门与顾长衣游湖。他上次落水匆忙离开,画舫还保留那时的样子。
在高手林立的架空世界,顾长衣谈及布郦族,声音自觉压低:“我最近读了一篇文章,你说世上有没有桃源?里面的人只能他们主动出来,外人找不到?”
孟舒笙:“交通闭塞,四面天堑之地,算不算上桃源?这样的地方不少,但大多穷乡僻壤。”
顾长衣皱了皱眉,原主母亲不像是这种地方出来的,于是换了个说法:“我最近听了几回说书,觉得说书人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将民间传说糅杂在一起,毫无新意。我倒是构思了一个故事,想卖给茶楼。但是故事嘛,真真假假最吸引人探究,全靠想象反而悬浮无趣,因此我想请教你一些传说,给我的故事加上真实可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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