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从下往上眼巴巴地看他,“我以后没钱了,爷能不能养我啊?”
安止笑了,手挑起她下巴,“那得看小娘子拿什么换了。”拇指拨弄着她下唇唇珠。
……
安止专门找钦天监算过,二月初六黄道吉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适合出门的好日子。但为了避开长亭短亭的践行,他们提前一天就登上了湖船。
卯时,天还没亮透,淡月微云映着夹岸初开的桃花朦胧如画,一个白衣纷飞的人影负手立在画中。
乐则柔看了安止一眼,他却像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握着她胳膊的手更紧了一些。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乐则柔并不意外见到逸王。
她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让赵粉去箱笼里拿出那枚狼牙坠子还给逸王。
逸王看了那坠子一眼,笑了笑,桃花风纷纷扬扬,被白袖拨开,转眼间赵粉找不到踪影。
“回来吧。”乐则柔叫回了茫茫然的赵粉,由安止扶着上船了。
解缆拨桨一帆撑送,乐则柔向远处的人影挥挥手,扔下了一枚坠子。
狼牙转瞬没入万顷碧波。
春风荡然,卷两岸粉白桃花纷纷落如雨,湖船从江宁城出发顺着澹澹水波南向疾行,奔往滇地的繁景,“还有蔚蓝色的湖,湖边就是雪山,晴天的时候像白银里嵌着蓝宝石……”
笑语渐远,故人不见。皇室背后的两个交缠的影子,历经三朝,权势滔天,曾经鲜衣怒马大闹一场张扬热烈,而今离去悄然。
任世间人物如何风流不过流沙更迭,倏忽百年,到头来唯有头顶一轮明月不变。
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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