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当她担忧小皇帝无人庇护遭人暗算,“您放心,宫中无人再敢害陛下,掌印也留了人护卫陛下安危。”
太后张了几次口,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乐则柔和安止腊月底决定出门,乱七八糟事情安顿清楚已经是转过年二月份,春风又绿了柳树枝梢,逸王败退的消息随风而至,他已经失了和州佑州,北边的肃州和甘州也落入漠北军之手。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乐则柔关心的事儿了。
她在琢磨第一站去哪儿,问乐嗣令,乐嗣令毫不犹豫地说要去滇地。
安止“嘶”了一声,“刚暴/乱过,哪儿不太平你往哪儿去是吧?”
乐则柔罕见地没有打圆场,乐嗣令依然坚持要去。
安止要说什么,被乐则柔拍拍手臂拦住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乐嗣令许久,乐嗣令目光坚定,她最后很认真地问,“你确定要去滇地吗?那里离江宁最远,多瘴雾,路途崎岖。”
乐嗣令点头。
乐则柔笑了一下,“那好。”
安止又想说别那么惯着孩子,乐则柔转头对他说:“滇地的花很好看,我跟你讲过的,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火烧云一样热烈娇艳,我们到那里正好赶上繁花最胜的时节。”
安止忽然觉得乐嗣令还算会挑地方。
而乐则柔躺了一夜都没睡着,第二天和安止商量了一下,在动身之前做了一件本打算两年后做的事情。
“七姑,您究竟要做什么?”
初春仍春寒料峭,温管事站在花厅里汗如雨下。
乐则柔十分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我名下所有茶山,每年只需留下一成利给本地善堂,二成利分给各茶山的管事,余下七成分给茶山做工的茶农。其他产业也照此办理。十年之内将我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分出去,什么都不必留。”
这意味着,乐则柔将难以置信的财富拱手让出,江南商业一家独大的局面将被打破。
“七姑,”温管事噗通跪下了,“七姑,万万不可。如此一来您这些年基业全都付诸东流,那些东西放出去容易,可是收不回来啊。”
乐则柔亲自扶他起来,“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死死握在手里有什么用,我之后要逍遥自在去了,金山银山还嫌沉呢。”
“不止是钱,七姑,这些产业您花了多少心血?”温管事抹了把脸,“根本不止是钱的事儿,这都是底下人跟着您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您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我们您是不是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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