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当真,”陈拙失笑,又疑道:“安掌印没和您说吗?”
“什么?”
“安掌印给我送信,说让我带水师将领来江宁练兵,抵抗落桑。”要不然他怎么敢一开口就是跟乐则柔要兵呢。
乐则柔连个风声都没听说。
但此时肯定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她笑道:“安掌印跟我说了,只是我没想到真能有这么多位将军来江宁,太激动了,一时失态。”
这么多年没见,陈拙依然很烦江南世家藏藏掖掖咬文嚼字那一套,不过他知道乐则柔为国为民,也就忍了——毕竟在漠北种大枣的路子还是她教的。
于是他笑笑,“时间紧急,四十岁以上的将军都留在后面,只带了青壮随我赶路。”
他又补充一句:“罗将军再晚几天到,他年纪大了,得慢点儿。”
“罗将军也来?”乐则柔抽了口冷气,低低惊呼一声,“我要是没记错,罗将军已过花甲了。”
罗将军是曾经的福建水师提督,永昌年间抗击倭寇正是由他全盘指挥,让落桑人闻风丧胆,莫敢直视。
后来党夏入关,他脱了官袍,带几个心腹前往漠北与陈拙汇合抗击党夏,传为一时佳话。乐则柔没想到他也会来,毕竟奔波往来辛苦,他年龄也太大了。
“老爷子身体很好,红光满面的,到了漠北之后连原来的风湿也痊愈了,要不是我拦着就跟我们一起赶到江宁了。”
乐则柔又激动又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平定眼底热意,想到另一件事,说:“定国公来这里,那漠北……”
陈拙洒然一笑,“有朱翰谨照应着,不必忧心。”
当晚安止回来又和陈拙谈了一会儿,回房的时候看见乐则柔坐在玫瑰椅上,似笑非笑地看他。
“听我解释。”安止举起双手,乐则柔“哼”了一声,扬扬下巴示意他说。
“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来,提前跟你说了,如果他不来岂不是失望。”
乐则柔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托腮看他,“他没给你回信?”
“回信是回信了,但是我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原本想着怎么也得两三天之后才能到江宁。”
他后来又给陈拙写信,让他到江宁之后两人先见一面,安止的疑心很重,未敲定之前不想让乐则柔空欢喜,恐怕那封信到漠北时陈拙已经出发,到了江宁直接找上门。
安止最后成了瞒报消息的那个,握着乐则柔的手小心赔罪,如果按他的想法,商量好之后告诉乐则柔是惊喜,现在变成了惊吓。
乐则柔噗嗤笑了,眼睛弯出很好看的弧度,抱住他的腰,脸颊蹭蹭腰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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