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被他喂了一杯水才能说话,出口声音吓她自己一跳,糖浆般又甜又黏,腻得够呛。
她赶紧清清嗓子,又问一遍。
安止神情温和,似乎刚才夺走她全部呼吸的人不是他,“没怎么,就是想你了。”
乐则柔觉得他在骗人,但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她点点头,一会儿,弱声说:“那你下回轻些,有点儿疼。”
又怕以后安止不敢亲她,赶紧找补,“也不是很疼,就是,”她拇指落在小手指指尖,比着,“就一点点,也还好。”
“那我要是忍不住,怎么办?”
乐则柔摸摸嘴唇,火辣辣地肿痛,她又看看安止不似作伪的神色,闭眼一点头。
忍痛道:“行吧,不用忍,我不疼。”
安止大笑,又低头狠狠嘬她脸一口。
她的心肝,到底是什么做的?
火?还是冰?
……
雪簌簌落下,扑打着纸窗,室内兽首铜炉幽幽氤氲香气,不知是什么,还掺着丝丝药香。
乐则柔枕在安止肩膀,一下下捏他的手玩。
一更鼓已经打过,安止该回去了,但两人心照不宣,安止不问乐则柔来意,乐则柔也没问他日后打算。
都恨不得这今晚更长一点。
可事情迫在眉睫,该说的总要说,两人已经僵了一晚,没有多少时间了。
终究是乐则柔先熬不住,她翻了个身,两手勒着安止脖子,闷闷地说:“你别走行不行?”
安止格外好商量,“行,今晚陪你。”
乐则柔后仰,只将一掐子细腰留在他手里,看着他眼睛说:“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想留他在江南。
安止之前说的话应验了,此时情势大好,皇帝让陈拙回来,换六皇子接帅印,就是要收拢军权。
陈拙放弃兵权回南方时,她怒火攻心。因为他回来,乐家最大的依仗就没了。而六皇子接任兵马元帅的消息传来,乐则柔的下意识反应是,安止应该不用去吧。
可安止要去。
他轻轻地吻了她眼皮,无声地告诉她答案。
乐则柔推开他的脸,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冷道:“你是内官,没有你去的道理。”
安止强行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依然好脾气,“六皇子从没带过兵,我必须跟去。”
“你也没带过兵啊。高隐不是足智多谋吗?让他跟着六皇子就是。”
“高隐年纪上来了,奔波不得。”
“哈!就你能奔波是不是?你明明是内官,六皇子养那么多幕僚,为什么要你去前面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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