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夏士兵果然又来了,这次分头仔仔细细搜查,乐则柔长发被风吹得从屋檐垂下些,拂过一个兵的头盔。
指甲瞬间刺破了手心。
那兵并没有注意到,举着火把过去。
但乐则柔运气很背,火把燎着了长发,焦糊味儿冲鼻。
士兵皱皱鼻子转身,在出声之前,他的脖子多了一道血口。
这回玩儿脱了。
安止猫样跳下去,在士兵倒下之前扶住他,拖进旁边小巷,进去时与溜号的党夏人碰个正着,瞬间又结果了一条性命。
温热的血溅在乐则柔脸上,她早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知道什么力度和姿势抱住安止不会妨碍他。
此时顾不得惊不惊动,一队十二个人,必须全都留下。
安止将她放进小巷里,扯了个破草席盖住,“一会儿有人来接你,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去。”
“你跑你的,达鲁不会把我怎么样。”乐则柔吐掉帕子,死攥着他的手急声说。
她知道,安止轻功极好但身手一般,对上十个虎背熊腰的党夏人未必有胜算。
她对达鲁还有用,不会被轻易弄死,他可以自己逃出去。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神情,他似乎笑了笑,然后拎着刀走了。
乐则柔蜷在小巷里,在透骨凉夜听见野兽濒死的呜咽。
她抱紧了身子。
风里都是血腥气。
党夏队长疑惑其他人怎么还没查回来,他举着火把转过拐角,而后咽喉被割开。
余下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安止刀刃横在想大声报信的人脖颈上,身后人怪叫一声,却只发出半个音。
“七姑在哪儿?”
瘦削的影子从暗处钻出来露在月光下,玉斗几招就收割了最后四条人命。
一刻钟后,乐则柔伏在玉斗的背上,看安止攀着高高的城墙,如同山林猿猴。
“就你们两人吗?”
“他们都在城外接应,佑州被围严了,只有我们能进来。”
其实按安止的意思,连玉斗都不想带,他嫌玉斗轻功差拖后腿。但玉斗一句话反驳了安止,“要是有事儿你死了,还有我能带七姑出去。”
当时豆绿她们都以为这二位会先内讧,没想到安止听了她的话就痛快答应了。
相比有党夏士兵四处巡查的城内,翻过高逾十丈的城墙显得容易起来。
今夜月色很淡,小小个淡黄缝儿露出来,天上阴霾霾的见不着星星,似乎是要下雪。
城墙上党夏人巡过,安止翻到了墙里,他向下打了个手势,玉斗顺着他抛下的绳子带乐则柔上去。
乐则柔觉得这一路还算顺利,很快就能到城外回去了。她心里全是逃出生天的喜悦,没注意到玉斗和安止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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