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又开口:“你答应过我,不要管宫里的事。”
乐则柔许久没应声。
安止摇摇她,要听她允诺。
“好。”
乐则柔压着脾气不情不愿地说。
……
第二天一早,安止去六皇子府里,乐则柔也有事要避开他办。
“玛瑙姐姐,坐吧。”
豆绿给堂前局促站着的妇人搬了个绣墩。
“不,不用,我…奴婢站着就行,站着就行。”妇人陪笑着摆手,脸上有很深的皱纹。
乐则柔轻轻地笑,“玛瑙姐姐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还局促呢?不对。”她忽而住口,对惊惶的玛瑙笑了,“不该叫玛瑙姐姐,该叫周娘子了。”
玛瑙瑟瑟地应是。
“我不想为难姐姐。”
乐则柔亲自扶玛瑙坐下,“我小时候可是受过姐姐照顾的,这次请姐姐来不过说些旧故事玩笑罢了。”
玛瑙听到“旧故事”三字更加灰败,她想站起来,被乐则柔按住肩膀了。
“姐姐不用怕,我只是想问问十年前的事儿。”
玛瑙肩膀绷直,紧紧闭上了嘴。
乐则柔看她衣服上的补丁几乎不忍问下去,但她总要查出当年真相。
“姐姐不肯说,我来说。”
“姐姐原是母亲身边的得力丫鬟,十年前正该是十九岁的好年华,若无意外,是要配给家里哪个年轻管事的。”
“远了不说,就说我原先的丁香,她嫁给钟管事了,现在两人日子比寻常地主家的不差。”
“可姐姐却没回湖州,嫁了京郊的一个小掌柜。如今日子……”乐则柔没往下细说,但谁都能看出来玛瑙过的并不好。
衣服手肘处摞了补丁,裙子也有明显缝补痕迹。
玛瑙咬着嘴唇,扯了扯衣摆。
“当年回湖州走的匆忙,姐姐留下和孙嬷嬷一起收拾东西押车,但最后孙嬷嬷回去了,姐姐却在京城匆匆嫁人。
这其中有什么变故?还请姐姐告诉我。”
如果她猜的没错,中间变故必然与安止相关。
玛瑙勉强笑笑,目光闪烁,“小姐多心了,我,我就是想嫁人才没回去。”
乐则柔也看着她笑,玛瑙撑不住她的视线,很快又低下了头。
“当年姐姐是这院子里最出挑的,一句话比我还好用,说是半个主子都委屈了。”乐则柔看着眼前满身风霜的妇人,像是极为感慨。
“姐姐不如告诉我,我这边宅子现在正缺人手,还要姐姐过来帮帮忙。”
玛瑙始终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或者姐姐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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