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留不得你了。”乐则柔闭上眼睛,喃喃地说:“你走吧。”
轻如一声叹息。
雷声沉沉,如天庭石柱子倒了砸下来。
但不及乐则柔一句话让她恐惧心慌。
满室灯火明亮,乐则柔沐浴后披散头发坐在炕上。
神色淡然,没有半分波澜。
一切都像寻常一样。
玉斗几乎以为是自己耳误。
“为什么?”她回过神来,怔怔地问乐则柔。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必然做出取舍。”
所以被舍下的就是我吗?
玉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半晌,她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我在你身边五年……我比他差在哪里……”
“你很好,哪里都不差。”
那为什么我就要被舍弃?我做错了什么?我比他要……要爱你啊。
满腹委屈不甘噎在玉斗喉咙,她想问乐则柔自己输在哪儿,安止不过幼时香火情分,凭什么要她一生一世。
她甚至从没想过能光明正大站到乐则柔身侧,她只想要她身边的一个位置而已,为什么连这也要夺去。
“但我最喜欢的人是他。”
他小时候不会水,非得跳下去救她。他长大后没有好武艺,非得去为她抵挡刺客。
一桩桩一件件,乐则柔最重情义,早就失心于他。
“喜欢?”
玉斗呆呆地说:“他一个阉人,怎么可能得到你喜欢?他连个男人都不是,他…”
他只是一个最低贱的阉人。
她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次回家跟父母挑明自己喜欢乐则柔。
她几年来只离开那么一次,只一次,就让安止走到了七姑身边,得到了喜欢。
“闭嘴。”乐则柔拍了桌子,眼中有火,脸上终于有真实的情绪。
玉斗更觉得自己可悲,她在她身边陪了五年,竟然连让她单纯为自己波动一次都做不到。
那个阉人凭什么?
“他是罪奴,子孙根断干干净净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给不了你,他就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
玉斗不肯闭嘴,她一句句抛向乐则柔,但刀刃划着她自己。
为什么连个阉人都能得到“喜欢”两个字?
他舍命救她不假,可自己也能做到啊!
凭什么自己在她身边五年都不能走进她心里,凭什么安止可以?
“我喜欢他!”
乐则柔高声喊出这句话,竟然盖过了玉斗的声音。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我喜欢他,这样就够了。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男人不男人不在于那一刀。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