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肯定不会告诉朱翰谨留在京城的原因,她是在等着安止。
“你立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回去,我让人送你。”
安止的反应与朱翰谨如出一辙,他听完整件事情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乐则柔回南避难。
“事情未必就坏到那个程度。”乐则柔沉吟着说,“我也做了准备,已经告诉筷子胡同,让二夫人他们连夜走了。 ”
还安排各处商号伙计立刻回南方。
安止说的哪里是这些,“你还有什么事要做,我手里有人,让他们去做,你立刻带人回去。”
乐则柔慢慢摇头。
他说不通乐则柔,躁急地来回踱步,恨不得给她直接捆上马车送回去。
捆上马车送回去…
安止停住步子。
乐则柔喝了一口茶,慢吞吞地说:“你别想着把我捆回去,我的人只听我一人号令,就算你为我好也没用。”
安止狠狠瞪她,第一次恨她太有本事。
乐则柔放下茶盏,往大迎枕上一靠,很疲惫地说:“我现在心里有点乱,跟你说说你帮我想想。”
“定国公这事儿,是党夏人还是皇帝做的?”
安止看她这样累,心疼得厉害,也瞪不下去了,坐在她身侧给她揉后颈,轻声问她:“你说定国公信纸上的字与以往一样。”
乐则柔点点头,“我当时想起了你跟我说过何祜瑞善仿他人笔迹,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要不是念安堂蔡妞妞善于造纸改良了宣纸,这件事真就瞒天过海成了。
安止嗤笑一声,“一定是皇帝。”
“党夏人要是有杀定国公的本事,早十几年前就动手了。”
漠北军纪严明,混进漠北军营里杀定国公难如登天,且杀完人还要捂住消息,党夏人做不到。
再说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不是能轻易被人动手脚的。
乐则柔捉住安止另一只手揉着,她蹙眉看向他,“那我就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个时候对定国公下手,”
“要是说定国公正值青壮,还能说是功高盖主,皇帝不放心。”
功高盖主。
安止闻言不由长长透出了一口气。
乐则柔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说:“可定国公已经将近古稀,说句难听的,今儿个不知道明儿个的岁数了。
皇帝大费周章杀了定国公图什么?就等不了这两年吗?”
安止收起满腹心思,问乐则柔:“你今日见到了陈拙,印象如何?”
乐则柔如实说了,不及他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