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没想到赫克托的动作这么快。
刚才一听那个巴拉特的话,他就觉得不对劲,那龌龊的心思都摆到台面上了。他正想上前理论,没想到赫克托先他了一步,一脚踢飞了对方。
这一脚,踢得好,踢得妙,踢得特解气。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被踢成狗吃屎的巴拉特。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踢飞巴拉持。
简直大快人心。
当然,围观的路人仍然畏惧巴拉特的权势,不敢明显地表露心情,强忍笑容静观其变。
他们想看看,这些敢得罪地头蛇的人是谁?后续会不会遭到报复。
饭店伙计哈马倒一点都不担心。
赫克托是谁?
他可是斯诺沃家族的少爷呢!
虽然他的父亲去世了,但他少爷的身份不会改变。
哈马老神在在,饭店老板闻风而来,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戏。
巴拉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忍着疼痛,暴跳如雷。
“谁?谁敢踢本大爷!比尔、汉斯还不上去抓住这个该死的家伙!本大爷要将他大卸八块!”
他一手捂住磕疼的下巴,一手捂着被踢的肚子,气急败坏地指挥两名手下。
“是,老爷!”
比尔和汉斯收到命令,扳了扳手指,恶狠狠地瞪视赫克托。
“小子,你死定了!”
“知不知道我们老爷是谁?敢踢我们老爷,今天你就把命留下来赔罪!哦,对了,还有这两位漂亮的小妞——”
那名叫汉斯的男子露出猥琐的笑容。
赫克托眉头一皱,不等两人靠近,行动如风,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再侧身横踢,连续两脚,“砰砰”两声,比尔和汉斯像布袋般被踢飞。
“啊!”
“啊——”
两人摔得比巴拉特还远还狠,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巴拉特大惊失色,手指颤抖地指着赫克托,气得语无伦次:“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竟敢在斯诺沃家族领地放肆!你……你有胆子就站着别动!本大爷……马上找人来抓你……你们!”
不能怪巴拉特怒不可遏,实在是他仗着权势,飞扬跋扈,肆意妄为了半年,无人敢反抗,哪知今天竟然踢到铁板,有人不仅坏他好事,还出手伤人,罪不可赦。
“你也知道这里是斯诺沃家族的领地?”赫克托上前一步,一米八五的身高把一米六的巴拉特衬托得无比矮小,贵族气质展露无遗,然而,最让巴拉特感到心惊胆战的却是那双银灰色眼睛。
像狼的眼睛一样,锋芒逼人,冰冷威严,深邃而神秘。
他是……
巴拉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额角渗出一层冷汗,仔细打量青年的五官,越看越觉得熟悉。
“你……你是……”他张了张嘴巴,快速地在脑海里搜
索记忆(),由于太紧张?[((),脑子反而成了一团糨糊。
他一定见过这个青年!
绝对见过!
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勇气和青年对视,不知不觉,气势上矮了一大截。
正当他着急之时,饭店伙计哈马眼珠一转,故意走上前大声说道:“哎呀呀,巴拉特老爷,您不认识赫克托·斯诺沃少爷吗?”
他咬字清晰,特地加重“赫克托·斯诺沃少爷”几个字,现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巴拉特终于想起来了!
怪不得越看青年越感到眼熟,原来他是赫克托少爷!!!
巴拉特只是一个小管事,平时负责外围工作,几年才回一趟斯诺沃城堡,见到赫克托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时半会认不出来理所当然。
现在得知赫克托是斯诺沃家族的少爷,巴拉特顿时满头大汗,惊惶失措。
管事终究是管事,权势再大也大不过贵族少爷,膝盖一软,他跪倒在地。
“赫……赫克托少爷,请……请原谅我的冒犯和无礼。”
巴拉特吓得直打哆嗦,心里暗骂自己倒霉,竟然遇到了赫克托少爷。
不是说他两年前去中庭的圣维利亚魔法学院学习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偏僻的普瓦镇?
难道……这半年有什么变故?
他继承了欧拉曼伯爵的遗产,普瓦镇要还给他了?
可是自己最近并没有接收到任何消息呀!
巴拉特一脸惶恐,扭头对两个手下呵斥:“还不滚过来向赫克托少爷道歉!”
比尔和汉斯早就吓呆了,听到巴拉特的怒吼,连滚带爬地跪在赫克托面前,匍匐在地上求饶。
赫克托冷眼看着跪地上的三人。
刚才他们有多么蛮横,现在就有多么卑微。
即使自己是一个失势的少爷,但仍拥有贵族的身份和地位,仆人绝对不可以对贵族无礼。
在中庭生活了两年,和小妖精们长期相处,他逐渐遗忘了自己贵族的身份。
妖精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平等和睦的理念,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赫克托受他们影响,改变了许多狭隘的想法。
今天遇到这样的事,他悲哀地发现,只有摆出贵族身份,才能解决问题。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用权势压人,可对付无耻的家伙,这种方式是最好的办法。
他和队友只是经过普瓦镇,时间紧迫,想帮助这对母女只能简单粗暴地威慑巴拉特。巴拉特被吓唬住了,行事作风自然会有所收敛。
“普瓦镇曾是我父亲的管辖地,如今由三叔负责,你身为三叔的下属,不为他排忧解难,竟做出欺男霸女的恶行,简直有辱三叔的名声。”赫克托面无表情地道。
“赫……赫克托少爷!小的知错了!请您原谅!小的再也不敢了!”巴拉特肥胖的身体蜷缩成球,汗流浃背地哀求。
() 如果主人知道他在这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革了他的职。
凯迪默·斯诺沃虽然是个懒人,但有精神洁癖,对手下的品行有严格的要求。
巴拉特在凯迪默面前装好人,回头到了自己的地盘就成了恶霸。
普瓦镇离斯诺沃城堡遥远,消息根本传不过去,自然没有人揭穿他虚伪的表面。
赫克托正是清楚三叔的性格,才会抓住巴拉特的辫子猛踩,让他无力反抗。
巴拉特面如死灰,心里怨恨不已,脸上仍保持着害怕的神色。
“她们欠你多少钱?”赫克托指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女。
巴拉特连连摆手,讨好地说:“没有,没有,她们不欠我钱了,呵呵呵……”
赫克托质问:“既然她们不欠你钱,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当街抢别人家的孩子吗?”
巴拉特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原……原本她丈夫欠我钱,既然少爷出面,就……就免了。”
赫克托冷冷地瞥他一眼,侧身温和地问妇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妇人感激地望着赫克托,抱紧怀里的孩子,声音沙哑地回答:“我丈夫是被他设计进赌场输了钱,没钱还债,他们便要阿珍抵债。我……我不愿意,想带着阿珍逃跑,被他们在这里围堵了。”
赫克托扫视一圈,果然在妇人身边看到了一个背包。
背包破损,估计在拉扯过程中开了口子,掉出一些破旧的衣物,沾满了灰尘。
赫克托问:“你丈夫欠他多少钱?”
妇人咬了咬唇说:“十……十枚金币。”
附近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十枚金币就要“买”人家的女儿,也太黑心了。
而且,买过去还不知道想怎么糟蹋呢!
光之小队其他成员听了,纷纷露出愤怒的神色。单纯的小妖精和小龙更是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十枚金币便迫害无辜女孩的一生,真是一个品行低劣,不折不扣的坏人。
赫克托沉住气,又问妇人:“你丈夫呢?”
妇人羞愤地道:“他……他三天前就跑得没影了。”
赫克托沉吟一声,道:“如果你想和他离婚,我可以帮你。”
妇人眼睛一亮,期冀地望着赫克托,声音颤抖地问:“真……真的吗?”
平民离婚很难,没有正当理由,得不到官方的支持。而且,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困难重重,很多受丈夫欺凌的已婚妇女,根本没有勇气提出离婚。
妇人早对那赌徒丈夫心灰意冷,无奈离不了婚,只能痛苦地过日子。
这次丈夫以女儿抵债,妇人恨不得拿刀捅死他。
现在听到赫克托少爷说帮助她离婚,她求之不得。
“少爷!请您帮我!”她带着女儿跪在地上,态度坚决,“我要离婚!我要带着女儿独自生活!”
赫克托点了点头,弯腰扶她们起来。“放心,只
要你同意,我就帮你离婚。至于你前夫欠的债,让他自己去还。”
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犯的错就该自己承担。
“巴拉特,知道该怎么做吗?”他沉声问道。
“知道,知道!”巴拉特连声应道。
赫克托露出傲慢的表情。“你们可以滚了。”
“是,是,我们马上滚!”巴拉特一听可以走了,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地起身。
跪久了,腿都麻了。
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他哈着腰,慢慢后退。
赫克托警告他:“记住自己的身份,别给我三叔丢脸!”
“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巴拉特再三保证,带着两个手下灰头土脸地离开。
等他们一走,四周响起激动的欢呼声。
普瓦镇的居民被巴拉特欺压了许久,第一次看到他吃瘪,兴高采烈,一个个由衷地感谢赫克托。
伙计哈马更是对赫克托竖起大拇指。
赫克托被众人夸得,微微脸红,那些吓唬人的气势一收,立即露出腼腆的一面。
“嘿,赫克托,你真厉害!”狄西奥朝他挤眉弄眼。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赫克托抓了抓发烫的耳朵,“那个……我先带她们去办离婚手续,你们在饭店等一会儿,可以吗?”
舒黎笑道:“一起去吧!”
让他们在饭店无聊地等待,不如一起行动。
赫克托望着小伙伴们晶亮的眼睛,失笑道:“好吧!”
于是,一行人带着母女俩,往办理离婚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