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还是不理解关一禾为什么非要跟陈慕江分手,两个人明明好好的。
关一禾一瞬间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压了压情绪,回复她说问题不解决就一直是未知的地雷,说不定随时就要爆炸。
「文若柳:我们都叁十几了,更别说你跟陈老师的爱情在我们的生活圈子里已经稀奇到不行,有问题就有问题呗,解决问题就是,干嘛非要分手。」
「关一禾:这次这个问题不一定能解决啊,又不是一般的什么“他想吃黑松露我想吃炸猪排”的事。」
「文若柳:你别跟小时候一样没事找事。」
「文若柳:错过了多可惜。」
「关一禾:我哪没事找事?」
两个女人忽然在群里吵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愿意退让,见状林姝尧赶紧跳出来做和事佬。
叁十多岁的女人们都有着非一般的情绪控制能力,架是立刻不吵了,就是倔劲儿下头后各自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就开始装死。
过了一会儿,林姝尧给关一禾打来了电话。
此刻的关一禾又冷静不少,接起电话时还跟林姝尧开了几个玩笑。
“…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她最近状态也不太好,有点敏感。”
“我知道…”
文若柳在游戏人间叁十年后,碰到了超越她之前所有对象的Soulmate,一个老外。但老外年初就辞职回了北欧,而文若柳并不打算跟着他移居国外,于是两人开启了异国恋。
文若柳和老外男友都变成了空中飞人,前所未有的爱情体验让两人似乎有些不适应,又或许是因为时差、文化差异的种种,二人隔叁差五就要大吵一架。可吵归吵,爱得死去活来的异国情侣都不愿意分手,宁愿互相折磨到遍体鳞伤也不肯说再见。
前段时间,两个人甚至脑子一抽提出要搞open relationship,说要在两人的本国各自找炮友当作肉体代替品,他们只用来进行心灵的沟通。
结果就是吵架的点又多了一个。
朋友们自然不好插手多说,只能承担文若柳发泄的对象。
关一禾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道:“温迪也该定下来了。”
听到关一禾的话,林姝尧笑着反驳她,“哎,你这话挺奇怪的啊。哪有什么该不该的?你别爹。”
她立刻反应过来,改了口,“是,我管太多了。”
“你也是关心她么。”林姝尧一阵阵笑,语气调侃,“不过关姐好像确实没以前潇洒了。”
关一禾默了默,轻声问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说啊。不同角度有不同的说法。不过哦,你这次分手时的年龄不同,心态也不一样,有跟从前不一样的地方很正常的。况且你和那谁之前感情确实很好嘛。”
听到好友的话,关一禾怔了怔,犹豫片刻后她问:“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分手吗?”
好友立马否定,认真回答她:“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不是当事人。”
“…我只知道,这是你自己的生活,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你一定要分手,那么你绝对有自己的理由。虽说当局者迷,可旁观者如何能像当局者一般知晓事情的种种?我们作为你的朋友和旁观者,没办法仅凭几个细节就得出肯定的答案。”
“…就像我领证一个月就要离婚,不理解的人也很多。我也怀疑过自己,七年多都过来了,证都扯了,是不是我自己矫情?我非要折腾?”
“后来觉得,矫情、折腾,又怎么样呢?我的人生只有这么一次,我自己开心不就好了?管别人怎么说。”
好友笑起来,笑声有些狡黠,“这可是你教我的,暴暴。”
“知道了。”
“别想那么多了,也别在意温迪的话。”
“不会的,半辈子的朋友了。”
电话挂断后,关一禾主动在群里先说了话,文若柳立马冒泡接话,女人们和好如初。本来她俩默契地转移了话题,林姝尧却又再次提到陈慕江。
她说既然说到这了,她其实上个星期见过陈慕江一面,在朋友的饭局上。
关一禾还没来得及回复什么,文若柳的消息紧接着弹了出来。
「文若柳:哎,我俩一直犹豫该不该告诉你呢。」
「文若柳:还记不记得我有个做独立电影的,好朋友?」
「关一禾:你就直接说炮友,这个群没有未成年也没有设置屏蔽词。」
「文若柳:哈哈哈哈。」
「文若柳:因为Aske那个傻逼,前阵子我又跟他见了几面,有一次开房之前去喝了酒,陈慕江也在来着。」
「关一禾:这有什么不好告诉我的。」
「关一禾:世界真小啊。」
朋友们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关一禾也没有追问细节。其实她和陈慕江谈恋爱这么久,朋友圈子早就慢慢融合在了一起,她现在偶尔可以看到她的某个朋友在朋友圈跟陈慕江互相点赞评论,她自然跟陈慕江的朋友也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唯一不同的是,他和她绝无互动,就像两个没有微信的陌生人。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惆怅,但又有些释然。
我们都在往前看吧?
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