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好痴情啊。”云清辞说:“我咄咄逼人的时候你想我滚远点,我一温柔起来你就依依不舍,你喜欢究竟是我,还是喜欢我讨好你的样子啊?”
李瀛嘴唇抖动。
他说不过云清辞,从来都说不过他。
哪怕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他也辩不过他。
以前云清辞牙尖嘴利,把他刺的一身伤还念着他,会来哄他。
现在的云清辞还是牙尖嘴利,把他刺的一身伤,可再也不会管他。
云清辞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他凝望着面前看上去分外脆弱的男人,打破砂锅问到底:“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女人不行的?”
李瀛很久没有说话。
云清辞继续道:“你背着我,去试了几个女人,才发现了这一点?”
李瀛语气无力:“你非要把我想的这么龌龊不堪么?”
“我现在给你机会坦白,给你机会,把你那肮脏的一切,得以重见天日,避免腐烂。”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锥子一样钉在李瀛的心里。
李瀛一只手上抬至头顶,五指揪住发根,用力扯了几下,缓解着头痛。
“不是婚后。”他说:“是婚前。”
他五指苍白,骨节修长如竹,这似乎让他想起了极为不好的回忆,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父皇,去的仓促,我被披上龙袍,按在帝位。”
他慢慢地说:“那个女人说,国事第一件,便是传宗接代,她寻了八名女官,来为我启蒙……”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日他本来约好了和云清辞一起出门游湖,临时被太后喊去。他想离开,但那女人告诉他,很快,不会耽误他和云清辞出去玩。
那是突如其来的。除了女官,还有数十名男男女女,在他面前演习指导。红烛摇曳,地面铺着软垫,整个室内昏暗而低迷,充斥着让人作呕的味道与声音。
十三岁的李瀛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他以为所有人的启蒙都是那样的。
直到她们殷勤地来到身边,在他脚下水蛇一样的蠕动,十几只手一起将他按在了宽榻上,衣物尚还未褪,恐惧便如厉鬼般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疯狂拿脚蹬开了所有人,狼狈至极地裹着龙袍冲了出去。
李瀛的表情还是看不清楚,云清辞只看到他手背青筋跃起,抓着头发的手在无声用力,几根发丝崩断开来。
他的发根处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那天,你在假山的山洞里,找到了我……”
就是在那一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只对云清辞有感觉。
云清辞记得那一天。
那时李瀛刚刚忙完登基大典,因为约好了一起出门游湖,所以云清辞早早就到了。
柳自如说天子被太后喊去,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