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鄙夷,他露出了几分看好戏的表情,道:“那奴才就等着君后的好消息了。”
云清辞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呢,公公慢走。”
周兆离开后,云清辞敛了笑意。
窗子被大力推开,冷风呼地灌入,潋滟的眼在风雪中变的凉薄。
云清辞不悔爱过李瀛,他唯一后悔的是,自己爱过了头,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分底牌,临死之际只能任人宰割。
再也不会了。
这一世,他要为亲族保驾护航,要让李瀛母子张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他们所忌惮的、权倾朝野的云家,将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分掉李氏的半壁江山。
风大了起来。
周兆行出相府门外不远,遇到一辆无名马车匆匆行来,本不欲管,却忽然见到行走在车旁抄着袖子的人,顿时脚下一滑,急忙迎了上去:“柳先生……”
柳自如瞥了他一眼,道:“还不快把你的车让开。”
周兆赶紧命人把车子赶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天子车驾匆匆行过,心头奇怪,何事如此着急?
车内,男人停下摩擦袖口的手指,开口道:“把他带上。”
柳自如挥手,两个跟车的禁军齐齐上前,一把抓住了周兆,后者当即一惊:“陛下,陛下这是何意啊?”
柳自如皱了皱眉,其实也是一头雾水,陛下今日来的很着急,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同为内监,他倒是不介意卖周兆一个人情,低声提醒:“陛下心情不好。”
周兆一点就透,当即闭了嘴。
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实点会比聒噪更容易活命。
何况这会儿去云相家倒也不坏,不出意外,云清辞应该已经闹上了,叫天子亲眼见到他发疯的样子,一定会更加厌恶。
倒也是一出好戏。
他刚想完,背后忽然一凉,僵硬地回头去看,只见马车窗帘微动,似乎是里面的人方才掀开看了他一眼。
很短的一眼,可没有人知道那一眼意味着什么。
冷气从脚底板升起,周兆脸色微微发白。
难道……天子知道他此次来是为了怂恿君后自残?
李瀛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外,柳自如亲自去叫了门,云相很快带着云清辞两个兄长匆匆迎了上来:“臣参见陛下,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见谅。”
他弯身要拜,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接住了他:“老师多礼了。”
云相在国子监教过书,先帝当时去的急,李瀛登基的时候才只有十三岁,云相又是指定的辅国之臣,他叫一声老师,并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