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这玉冯小小戴了十多年,从未离身。玉书心头一慌,抱住她的臂膀说什么也不撒手。
“玉书,你想想。”披散的青丝高高竖起,冯小小轻轻拍了拍婢子的肩头,“他为何摸黑前来与我求助,甚至不惜下跪相逼。”
“奴婢愚笨,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奴婢只知,那姓方的居心叵测,姑娘绝不能与他前去!”
“你都知晓他心怀鬼胎,哪里愚笨了。”少女眉眼弯弯,复而郑重道,“可见白日里裴公子说与他的那番话,已然起了作用。”
“我若不入局,恐会耽搁裴公子收网。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要与他联手去查爹的案子,就没道理在此刻贪生怕死。”
玉书堵在门口,求道,“那奴婢跟您一块去!”
冯小小摇头,将匕首插在腰间,换了身利落打扮,“你得留在院里。”
正房里没有动静,只怕他们早就被人引去了其他地方。
泻玉峰林深茂密,还魂草又多在崖边。冯小小略一思索,轻道,“若天明我还未归,你可先带他们去延居洞寻我。”
“放心。”少女乌黑的眸子在月下闪闪发亮,“还记得我与你提过的那个梦么?”
“记得!”攥在掌心的玉佩温凉,玉书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她为何说起这个。
即便梦境之中,嫁他是真,并无此行。
冯小小仍是莞尔一笑,宽慰着快要愁断肠的婢子,“我呀,此行不但无事,还会寻到一位极好的夫君。”
月隐云厚,泻玉峰中。
起初,冯小小身边还总有几个拿着火把的村民跟着。渐渐地,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快到断崖之时,身侧也只剩一个方云寒。
与意料中分毫不差。
夜里山风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方云寒下意识地替她挡着风,三年相处,他的心意不曾作假。
可一想到那桩旧案,悬在心中的最后一丝挣扎便犹如绷到极致的丝线,刹那间就断得彻彻底底。
总归是留不下的人。
除去今夜,再无时机。
方云寒悄悄近前,蹲在地上的少女忽得起身,扬起的黑眸里,映出一个面露凶光的他。
“方大哥。”冯小小伸手,似是不曾注意,只递上辛苦挖来的还魂草,“你看,徐掌柜有救了。”
“是啊。”
低低喊住转身欲走的少女,方云寒藏在袖里的手腕微动,“我就说这个忙,只有你能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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