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是瞎琢磨。”春杏见她来了兴致,忙不迭道,“冯姑娘狐媚,可别是老爷动了.”
啪——
一耳光狠狠落在正说着话的婢子脸上。王夫人怒目,“混账东西!主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乱嚼舌根!”
要不是春杏引荐,她又怎么会认识徐莹,闹出这番糟心事。
王夫人越想越恨,越恨越气。心里正憋着火,手下生风,几个巴掌下去,春杏面上便肿得老高。
“你既是这么无规无矩,留在府里也是祸害,一会便让管事寻个人牙子,发卖了也算清净!”
“奶,奶奶,奴婢知错了!”扑通一声跪在碎石子路上,顾不上膝周酸痛,春杏连连磕头认错,“奶奶饶命!”
“饶命?!”王夫人冷斥,“我且问你,徐莹是怎么进得别院?”
当初说好,只是引冯小小进厢房,造出个虚张火势,再来一出英雄救美便是。
这会子不但没见着冯小小,反而多出个徐莹。
随侍的其余婢子都静静站在远处,春杏不敢声张,只抱着王夫人腿,哀求道,“奶奶,奴婢也是着了那徐掌柜的道,奴婢真的不知她是怎么进来的。”
“若不是你嘱咐了门房,她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能从墙头攀过来不成?”
王夫人不信,扬眉往后瞧了一眼,便有几个伶俐的婢子快步上前,合力将拽着王夫人裙摆不肯撒手的春杏拉开。
碎石子路上,脚步匆匆。循声看去,就瞧见发福的管事小跑而来,他先是行了礼,方才规规矩矩上前低语。
说话间,王夫人眉间郁气渐轻,面上也缓和许多。
春杏人精,知晓此刻还有一线转机,忙又哀求道,“奶奶,奶奶,奴婢真的知错了。”
她哭得可怜,却又不敢真的大声嚷嚷。光是这份子机灵,在府中怕是无人可比。
只可惜.
王夫人心底略有些不舍,但今日之事,务必要有个交代。
与躬腰候在身侧的管事一点头,王夫人眉目和善,“今日别院里走水,烟雾极大。她也算忠心,救火之时被烟熏坏了嗓子,哑了声。你发卖的时候,可要记得往日情分。”
这一字一句,惊得春杏面色惨白,“奶奶,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您饶了奴婢吧,求求您,饶奴婢一命。”
王夫人怜悯地瞧着瞪大了眼的春杏,连连摇了摇头,念了声佛号,随手指了身后一个看的过眼的婢子,“打今起,你就到我身边伺候。春杏这名不吉利,你就叫夏桃吧。”
夏桃面上欣喜,赶忙上前搀扶着王夫人。
碎石子路上,隐隐有放声的哭喊,可也就一瞬,又静了下来。
戏台上,正唱着出惜别,咿咿呀呀,水袖长舞。不知惹了台下多少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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