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张清纯亚洲脸就想往白人堆里贴,呸,真他妈恶心,崇洋媚外的婊子。”
俞之溪反而弯起眼角,开口说话的声音清淡,可眼里全是嘲笑意味:“你妈为了绿卡给你爹戴绿帽子的时候,你怎么不骂她是婊子?”
“你大爷的。”John差点一拳打在她脸上,被她偏头躲开。
俞之溪在公立学校一路摸爬滚打到11年级,早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乖乖女,她苦练的格斗技巧,不说打十个,单挑还是占领上风的。
她抓着John的手腕就是一扭,迅速转到他背后,从肩膀拉过他胳膊,用力侧身。
“哇啊——!”
他被过肩摔倒在地,痛得大叫。
可俞之溪还不解气,更是重重一脚踹在腹上。
她轻抬下巴,居高临下。
“今天就治理一下你这张臭嘴。”
当俞之溪打开门,两个黑衣警服的男女对着她出示证件,她才了悟,这次真踢到了钢板。
“这是目击者的陈词,还有委托人的伤情报告。”
桌上摆着几迭文件,律师摊开示意,几个壮硕警察围着他俩,吓得她大气不敢出。
“我方要求经济赔偿,学校也会对你进行停学处理,如果双方和解的话,俞小姐就不会被驱逐出境。”
John的新继父是个华人律师,本就稀疏的毛发还要打上一层发蜡,显得整个人油腻腻的。
俞之溪心里大呼倒霉,她没委托私人律师,只能低头摆弄手指听他说。
“如果没有别的疑问,这份协议,需要你的监护人签署。”
哎……谁让John是正经美国公民呢,她不过是个三等留学生罢了,就算现在说明先动手的是John,对结果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华人律师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只是静静看着,就有一种执业多年的意味深长。
“Qué debo hacer?”(怎么办?)
俞之溪的寄宿家庭是对拉丁裔夫妇,平时老实巴交连张罚单都没吃过,见到这场面顿时眼前一黑,夫妇俩窃窃私语半天,毫不犹豫地联系中介公司,焦急跺脚,想把这烫手山芋送走。
被多方踢皮球似的驱逐,俞之溪一直垂着的头猛然抬起,双手搭在桌上。
“我不和解,医药费我会赔,但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律师寡淡地瞟她,语调不温不火,像是在法庭宣读般谨慎:“俞小姐还真是豪杰,既然这样。”
他拿出手机,在计算器上按上一串数字。
“行。”
很快,俞之溪用仅剩的存款买了张回萧州的机票。
她无处可去,无路可退,只能灰溜溜滚回老巢。
一系列的噩运就算了,还有微信清一色的绿框,她看得更为意乱,又把斟酌许久的字尽数删除。
她将手机扔进包里,双手捂住了脸。
没人在乎她,爸爸太忙,除了转账也难得抽空陪她聊天。
那个亲哥更甚,四年了,一句话,真的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就算她每天算着时差给他发早安晚安,也从来得不到回复,她差点怀疑这个账号根本没人用。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尴尬关系的?
好像是妈妈去世之后。
当初也是因为妈妈吵架。
哥哥……
会不会已经忘记她这个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