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天际,任书禾坐在鹰架上,不被脚下的三十层楼高的距离慑服。
他去过康京的墓前上香,跟他说了很多话,也发现地上总插着一支点燃的香菸,这种悼念死者的特殊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康京菸癮很大,不过没几个人知道,于是他学着那人,只要一到也燃起一支菸,两人轮流陪伴康京,或者说是三人,他有预感或许是常子庆跟容毓良都这样做。
今天大楼没施工,看了底下刚停靠的黑头车一眼,他来了。
短短几分鐘,杨磊气喘吁吁来到他眼前。
「急什么,我又不会消失不见。」爬下鹰架,书禾好整以暇地笑看他。
「废话少说,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别在那边装傻!」揪住他衣领,杨磊无法容许他一派悠间。「我的日本籍证明呢?还有你手上所有我跟宵鹰见面的证据呢?」
有了!
尖锐的警笛逐渐接近,转眼间就快来到大楼下。
深怕他一个恼羞成怒就把他的底公诸于世,杨磊脸色越发惨白,极力撇清关係。「不是我通知的,我没有报警。」他现在是形势所逼,不得不看人脸色。
「是我报的警。」嘴角噙着笑,任书禾推了他一把,从口袋拿出录音笔。
「你刚刚说的话已经全被录音下来了,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缄默,你所说的话都会被当作呈堂证供,我会交给警察,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在牢里过吧!」
他根本没有任何杨磊的把柄,他利用的是他做贼心虚,活在戒慎恐惧的心理,这种人就像是没有利牙的狗,最怕的就是别人踩到他的狗尾巴,因为痛到骨子里却又没本事反击。
「你……」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突然现身在楼梯口的人影夺去两人注目眼光。
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杨磊开口大吼。「快点,把他的录音笔抢过来,不然我跟黑口堂的把柄就落在他手上了!」
没错,他就是宵鹰要找的人……他果然来了……
他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连系过他。
虽然在电话中他什么都没说没承认任何事,最后甚至掛了通话,不过他有预感就是容毓良没错,否则一般人不会安静地听不认识的人滔滔不绝讲了十分鐘的话,所以他在他手机里留了言。
如果他的底被掀出来一切都玩完了,他现在只能依靠仅在档案中看过一眼,素昧平生的同门兄弟来解救他。
当男人在乱吠,容毓良直瞪着多年不见的任书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连络我?」
幸好他及时赶到,没让他出什么意外。「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你少在那边假好心!原来你真的是黑口堂的人,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任何事都比不上他的出现更让他不敢置信,他任书禾一直以性命相待、推心置腹的兄弟竟然是他最恨的黑道份子,是第一个背叛他的人。
本来他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容毓良没做任何反驳,也不知如何反驳。「这件事我会跟你解释。」
任书禾爆吼:「你要解释什么?你怎么对得起康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