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扎在头上,袖子捲至手肘处,任书禾戴着工程用手套,在房子侧边墙壁拿着铁槌敲敲打打,嘴巴里还含了两根铁钉。
反手从后边口袋拿出捲尺,他默记数字,最后轻钉上钉子当作记号。
风铃般悦耳的笑声传进耳里,转头一看,苏心黎穿着俐落裤装,蹬着高跟鞋的双脚交叉站得优雅,手上拎着几颗小盆栽。
「需要来点凉水吗,工头大哥?」他只差没戴上工安帽,简直跟建地里的工人们没什么两样。走到梯子下,她好奇抬头望:「你也在我的窗台下钉了花架吗,难怪你要我买盆栽回来,为什么指定要紫藤花?」
「紫藤花好种,只要勤浇水就养得活,现在是花期看能不能赶上尾巴,生得好的话过不久就会看到花株,所以我共钉了两排花架,说不定明年你的窗台下就有瀑布花海了。」
日本吹起一股赏花风潮,没想到家里不久也会有他特製的花海,不用跑去现场跟着人挤人了。
「听起来真浪漫,我到底该叫你工头大哥呢,还是该叫你园艺大师?」
任书禾跳下折合铝梯,脱下手套塞进屁股后口袋。「你喜欢哪个就哪个,晚上悉听尊便。」
在樱桃小嘴上啄了一口,他接过盆栽准备到一旁换土。买回来的盆栽土多质感不良,没换过土照着种的话不出两个礼拜死的死枯的枯,绝对种不活。
被调戏僵在原地的苏心黎脸上温度热到可起油锅,他说话一向曖昧,自从两人关係确定后更肆无忌惮,富含意味的话总容易让她想入非非,常常逗得她脸红尷尬。
车转身子,『碰』地一大声却整头撞上梯子,她简直糗到想挖地洞鑽进去。
夏季接近黄昏的午后已不再像冬季白昼早早被黑暗佔领,天空依旧蓝蓝清亮。
下班尖峰时刻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衣服跟肩头不时与无数陌生人摩擦而过,苏心黎眼尖一闪,避过一群有如蜂群出巢、刚从地铁步出的人潮,右臂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
「过来一点。」正好瞧见她被相向的路人撞了一下,包包差点被对方的公事包勾走,任书禾伸手一把将她揽近。
「我们要去哪里?」满怀期待问着,今天他突然来接她下班,引起办公室一阵骚动。
小她几岁的年轻设计师说他帅又迷人,在等待她收拾东西的空档时间纷纷对他送秋波;跟她一样已经迈入成熟阶段的设计师虽然唸她不懂森健司的好,沉稳的男人才会疼女人,不过却也是不时插个几句话称讚他,就连部长都跑出来看他引起办公室一堆女人花痴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