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清脆的铃鐺声随着她,一隻银黑毛色交杂的小型雪纳瑞犬跟着进来。
「这是薑汤,趁热喝了,这一碗是海鲜粥,先垫垫胃才能吃药,我赶着要去上班,泡泡来!」把薑汤、粥、药跟开水依序放在边桌上,她正眼也没瞧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汪汪!」低头与那隻雪纳瑞四目相交,牠似乎对一个陌生人霸佔主人的床很不爽。
「泡泡!」主人叫唤声再起,牠头一转衷心奔向主人怀抱。
开门,关门,四周突然一片安静。
端起薑汤,他任书禾虽不相信人,不过也不是笨蛋,人家亲手奉上的热腾腾现成好料他不会拒于门外,况且她没理由救他又毒死他。
辛辣微呛的刺热感滑入喉,立刻暖和全身,再吃粥,一时之间这充满怀念的好味道让他误以为身在香港。
曲起膝,他一口一口细细品尝,无意间看见吊在衣橱外的一件深灰色大衣。这不是昨天他穿在身上那件吗?难不成她就是送他去医院的那个人?心中答案已趋肯定,因为他又闻到那股香气,清淡地瀰漫在整个空间。
若是平时,他会严重起疑心,怀疑她的背景她的来歷,她在跟踪他吗?这是什么计谋或陷阱吗?不过他对她没这种感觉,她是他一年多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信任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难得的信任让他格外掛寄,那种感觉就像心中有了底,就像有个可依赖的人一样,他虽然不承认,但三天后却又出现在她家。
这次,他躺在楼下的沙发上。
在他带伤的脸颊上贴上ok蹦,苏心黎大大呼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一件大事。
「你为什么……」掀开毛毯,两隻手臂跟敞开的衣襟内贴满纱布。「要对我这么好?」声音有点哑,他是不是又睡了很久?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挑在我家门前昏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苏心黎收拾桌上一堆刚拆封的医疗品,将医护箱归位。
注意她脚踝处有多处小擦伤,任书禾垂眸低语:「对不起。」第一次害她摔下楼,这次说不定也让她跌跌撞撞,东倒西歪。
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新旧伤再望向他,一脸冷漠,事不关己,这小子连道歉都这么没诚意。
「赔我那件大衣的钱就好了。」不知道他是怎样蹂躪,一件好好的名牌大衣已经宣告报废,连转卖二手的机会都不可能。
「加上上次的住院费,金额开出来,一定赔你。」
「光凭你三更半夜专抢弱女子那些小钱,赔得起吗你?」她一向心直口快,说出口才发现话中内容的羞辱。
天啊!苏心黎暗叫不妙。就算她相信他不是坏人,但毕竟两人根本不算认识,说不定他骨子里就是十足十、无恶不做的坏蛋,如果他恼羞成怒做掉她怎么办!
突然起身,任书禾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