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那么好啊。”
“可你也没有抛弃我,所以,我也不会抛弃你。”
恍惚间,游鲤鲤仿佛听到孩子的大哭声。
但台上台下呼喊着她去死的声音,那么多那么多,淹没了小绝的哭声,淹没了她的辩解,淹没了除了愤怒的呼喊以外的一切。
直到——
“肃静。”
直到这一道饱含灵力和凛冽剑气的声音,突然蔓延整个广场。
游鲤鲤看过去。
是——应无咎。
应无咎没有看她,他看着台下千万人,侧脸坚毅而冷凝,仿佛一柄剑,周身散发着凛冽冰寒的剑气,一点点如潮水般向四周散去,剑气又如一盆冰水,陡然浇上热血上涌的人们头顶。
于是山呼海啸的声浪陡然停歇了。
广场重归寂静。
只有青玄道君,顶着那如山的重压,面皮涨红,却仍旧冷哼一声:“仙尊大人果然好大的排场,怎么,是准备以一己之力,来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我竟不知,曾经扫妖除魔,匡扶正义的剑尊大人,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一个……败类?”
应无咎深吸一口气。
“青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敬你几分,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说了那么多,准备了那么多,可曾让他人说过一句?世间可没有这么霸道的事。我应无咎是什么样的人,天下人皆知,我若于心有愧,剑心自会损毁,今时今日,我所行的,也不过是为寻一个真相和公道。”
青玄面皮红了又紫,几瞬之后,只冷笑着扔下一句话:“呵,你最好说道做到,真能如你所说那般,只为真相公道!”
应无咎无奈摇头,这才看向游鲤鲤。
“游鲤鲤,”他叫她的名字,眼里有期冀的浮光跃动,“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游鲤鲤看着他的眼睛。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
供出小绝的存在,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一切都是小绝的错……可是,先不说她不会交出小绝,就算她真的那样做了,就能够平息一切吗?
她是天真,但还没有那么天真。
毕竟刚刚应无咎的话,听起来那么耳熟,好像在几天前,就听到过类似的话。
——游鲤鲤,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别害怕,只要你老实坦白,上清宗绝不会害自己的弟子。
可是那时,明明眼前这一切都还未发生啊。
为什么那时候就要她坦白呢?为何那时候就觉得她需要“坦白”呢?
游鲤鲤看向上清宗掌门。
须发皆白的老人也看向她,表情不变,长长胡须下的嘴唇微动:“看在仙尊的面子上,我早问过你,也给过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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