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一片空白,她突然,想不起来温明光刚刚说的称呼了。
“裴……”她又张了张口。
发觉身旁突然没了声音,温明光低头,就见温鲤鲤低着头,闭着眼,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发出。
装怪?偷懒?
他眉头微微皱起,正想着怎么在外人面前以一个慈父的形象敲打敲打她,却忽然看见——
那个被凌烟阁闻名在外的天才少年,那个自见了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的少年,那个一脸冷漠、对所有人的示好都视若无睹、冰冷到让人无法靠近的小少年,却忽然——
朝温鲤鲤伸出了双手。
伸出手的下一刻,温鲤鲤倒在了他怀里。
*
温鲤鲤感觉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怀抱。
不宽广,不温暖,甚至如淬冰雪般清冷。
但是这个怀抱接纳了她。
让她疲惫至极的身体有所倚靠,不至于狼狈难堪地跌倒在地。
她有些开心,张张口想要开口道谢,但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好可惜。
能说一句谢谢就好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嘴唇一片冰凉,有什么圆滚滚的、泛着冷香的东西推入她两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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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走运,也真会挑时候晕,听说那个裴栩自诩继承道尊衣钵,为人目下无尘,连同门在他眼前跌倒都不扶一把,今天居然主动出手扶你,啧啧……”
温鲤鲤醒来时,女人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温鲤鲤没仔细听,她神情愣愣的。
“感觉出来了吧?身上不疼了吧?要不我说你走了狗屎运呢!不仅让小道尊亲手扶你,还随手送出元应丹!”
女人的声音尖利又高亢,带着十分的嫉妒与不忿。
“元应果炼成的元应丹啊!不仅能让老祖这样的元婴平稳进阶,对凡人更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只要还剩一口气,元应丹就能救得回来!”
“这么好的东西,凌烟阁全都留着自个儿用,外面几百年都见不到一颗,连老祖都没吃过,却居然——被你给得了?!”
女人越说越气愤,仿佛那元应丹本属于她,被温鲤鲤夺走了一般。
温鲤鲤手指微动,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
——果然好多了。
许多细小的暗伤,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无踪,就连那些积年已久的沉疴,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起码痛感减轻了许多。
“……我竟然看走眼了,还以为就是个闷葫芦呢,没想到……啧啧,年纪不大,手段倒是不低,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勾引男人的手段!”
女人越说越气愤,也越尖酸刻薄,时不时动手给她身上添些明面上看不见的小伤。
温鲤鲤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愣愣地承受着。
她只是想着。
原来……是叫裴栩呀。
这次她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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