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来。”维恩望着他。
世界不置可否。
“好吧,”维恩选择了一个温和的切入点,“你在找传记?”
世界把书放了回去,他的灰眼睛目光落在顶上的灯上面,又落在厚厚的红地毯。他好像猜到了后面的话。
“爱默生说,所有的历史都可以分解为几个勇敢赤诚者的英雄传记。世界,对于尔萨尔来说,你正是这样一个角色。sweet,你得回去了。”维恩深谙谈判之道正是给对方戴高帽,连吹带捧地在雪消之前赶走他的玫瑰。
世界冰冷的眉目里露出一点微笑:“如果你华纳式的矜持能少一点,兴许会更真诚。”
维恩想,他是那么漂亮,又这么有意思的人鱼。
就连分手的清晨都因为他的笑容,显得温情脉脉,充满着南极冰雪消融极光之下的旧日情怀。
维恩突然真心实意地道:“我再也不会这么喜欢第二个人。”
……
世界离开之后,每个夜晚都是空荡荡的玫瑰花香,没有深海里消解的鲸落的符号,没有摇滚乐队画报上的涂鸦,没有潜入水底一个金色的轮廓。
维恩开始接手华纳的事宜。
作为私生子的西尔韦斯特,将在华纳国民的欢呼里,游泳比赛里,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许多人在得到权柄之后就会回忆昔日的恋人,时间过去了三年,三年后俨然成为华纳实际掌权人的维恩,开始怀念在南极的一夜极光。
他记得世界离开的初春,雪还没化,但是人鱼灰眼睛里的冰雪化了。路灯光是昏黄的,洒了漫长的一路,他在玫瑰花房的二楼看着那个孑然的影子被推进昏黄的长长道路。
不出意外,那就会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那时候维恩暗暗期盼对方会回头,就会看到他一直在二楼注视着这场离别,沉浸在自我感动的高潮里面。但是没有,世界没有回头。
夏邵霜烬说,不知道是谁玩了谁。
这话太不客气,维恩选择性忽略。
第三年的夏天,气泡水风靡了南半球,好像人鱼溅起的水花。新的大赛在另一个国度举办,全民的盛典。
然而在那之前,维恩却面临着一个严峻的考验。全球七十八个国家共同签署通过了人鱼法案,倒逼华纳的法案施行。
在国际会议上,他不怒反笑:“这是谁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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