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洄想找借口开溜是真的,但不舒服也是真的,从午饭后开始就额头烫手,喉咙发紧,脸色煞白。
这一看就是发烧了,吓到了副领队,没等他开口提请假就直接将他被赶回去休息。
他估摸着大概是凌晨从药店门口出来那一潮雷雨闹的,他没带伞,又着急回去,一路矿跑,出了汗又淋了雨,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根本没来得及换,紧接着又开始打扫,安置秦吟,最后再赶回俱乐部。看書請dǎo首髮棢詀:rirĩⓦ𝕖𝔫.c ö m
这一轮下来,着凉在所难免。
但这也太逊了,第一次居然以他发烧收尾
他本能后怕,躲在宿舍不想见到秦吟,怕被讥讽嘲笑,但又有那么一丝期待她会担心自己。
天人交战的纠结还没持续几分钟,很快就被邮箱里新飞进来的新邮件夺走了全部注意力。
发件人还是那么神秘谨慎,乱码编排的加密邮箱,不能被定位和入侵。
邮件内容简约,就一句话:脑机芯片已测试通过全球卫星定位,方法可行,但需要当地有饵。
周京洄原本正蔫了吧唧地拖着腮,看完这行字,浑身都来劲了。
他的手指飞快在键盘敲打,几乎是争分夺秒:我去。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那头却没动静。
他的两枚指腹在鼠标按键上小幅度地交替跳跃着,尽管头昏脑涨,眼皮发沉,屏幕上的字也逐渐模糊起来,但仍然强撑起精神紧紧盯着邮箱页面。
十分钟后,他的手机震动,显示来自爱尔兰。
周京洄转了脸色,迅速接起来,难得语气恭敬:“老师。”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少给他直接来电,除非十万火急,眼下恐怕是到火候了。
男人声音低沉磁性,但音色很冷,上位者的气势全在口吻里,只有四个字:“不自量力。”
周京洄急了,怕对方直接给否了,立马辩解,“老师,你出的题我都完成了。不出一个月我肯定能解开妈妈留下的最后一串密钥,那里面一定有那老混蛋现在的藏身地点和水房的操作流程。还有当初搭建了一半的虚拟货币交易平台,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当初妈妈搭建的时候特意留了一串有bug的代码,导致接口始终无法成型,现在我知道了,是因为”
男人打断他的话:“因为需要有人将插件,也就是病毒植入开启,非常巧妙又高超的设计,既是开启潘多拉的钥匙,又是锁住恶魔的铁链。”
周京洄紧紧攥住手机:“所以只有我去,他才会放松警惕。”
男人沉吟了几秒,也并不认同他的这个决定,所以没有给他答复,
他就这么个关门弟子,算不上宝贝,起码爱护,实在不想他去送死。
“阿淮,是京洄么?快,让我和他说几句,”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清泠泠的,俏皮又慵懒。
男人嗯了声,将手机递过去。
“京洄,别着急,不见得需要你去冒险,我可以在dao中竞价出售你妈妈的这款系统,后续由我这边派人去洽谈引那老狐狸上钩。”
女人的声音吹风送暖,听着就窝心,但周京洄有他的考量,“谢谢谈总,但周聿文不会轻易上当,只有我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把系统搭建起来,他才安心。”
那头的两人同时沉默了,因为他说的也是事实。
之前几年他们不是没试过从多方入手试图将远程水房系统兜售过去,然后缅北的谨慎程度出奇,宁愿冒险将国内外的专家骗过去,也不愿在网上交易。
周京洄早就拿定主意了,绝不回头,反过来安慰他们,“放心,我和他周旋了这么多年,一定会活着回来,希望老师能同意”
前路坎坷,俨然就是阿鼻地狱,但他早已决定向死而生。
“是因为某个人?”女人试探着问,完全出自第六感,全无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