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环并不轻盈,少年的骨骼比同龄的女孩子要重一些,况且他又生得修长,这样沉沉压在慕锦钰的胸膛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半明半暗之间慕锦钰目光幽微,他突然想起来成婚那天宁环穿的也是嫁衣。可惜慕锦钰当时犯浑没有仔细看,不仅不和宁环洞房,还说了一堆浑话。
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用过晚膳慕锦钰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处理事务,他其实想在宁环这里弄一个小书房办事,但人来人往的也不太方便,而且宁环喜静平日里不爱人打扰,慕锦钰的那些手下也都不是什么和善的人,基本都像楚何这样有些粗糙,能打碎宁环一橱柜碗和盘子的那种。
回来时月上中天已是子时,宁环睡在床上,他背对着慕锦钰的这一面。慕锦钰睡上去之后才发现床上铺了象牙簟,这比竹簟更为柔软凉爽,因为新放了两盆冰,房间里莫名多了凉气,在这夏夜格外舒服。
过了一段时间慕锦钰也抽空见了钟津一面。钟津与宁环交谈之后,觉得宁环谈吐文雅气度非凡,下意识的便认为太子也是一位足智多谋的风雅之士,见面之后才发现太子与太子妃截然相反。
慕锦钰长得很高,满朝文武很少有比他更加挺拔的官员,他给人的压迫感非常重,就算笑起来也丝毫没有太子妃那般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样的人生来便像是屠戮者,让人胆战心惊不敢直视。
钟津突然想起来京城大街小巷都议论太子杀了多少骁勇善战的枫丹人,据说战斗时太子一人便斩了对方成千上百人头颅,立下赫赫战功,这样一个战神自然带着些煞气。
他颇有些不安。
慕锦钰声音冷漠低沉:“太子妃醉心医术,前两天是不是和钟太医探讨了一番?”
钟津不自觉的紧张:“是。”
慕锦钰又道:“他最近不得空闲,让孤传话给你,上次和你讲痈疽的病例,你是否想出了药方?”
“微臣想出了药方,”钟津点了点头道,“这两日微臣也特意在京城找了一名得骨疽的男子,他得的病与太子妃讲述的相似,微臣给他看了看,吃了两副药却没有丝毫好转,微臣也觉得纳闷,还想找太子妃问一问。”
“不用找他了,药方在这里。”慕锦钰把一张纸条递给了钟津,“太子妃让孤给你带来。”
钟津赶紧拿来看了看:“原来还要加七枚斑蝥,以酒送服。我原本以为再不痊愈就只能用针灸。”
他恍然大悟,对慕锦钰拱了拱手:“太子妃果真医术精湛,微臣受教了,回头就试一试。”
慕锦钰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声音也不像方才那么冷淡:“钟太医求知若渴,在医术上费尽了心思,孤十分敬佩。”
“不敢不敢,太子殿下谬赞了。”
“那日分开之后,太子妃也打听了钟太医一些事情,听说你在季州的时候便救死扶伤,深得季州百姓爱戴。”慕锦钰狭长冷眸扫过对方,“医者仁心,难怪能被推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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