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忽然想起来,“阿月,你的户口呢?”
季摘月说,“我自己单独户口,已经转出来了。”
“那就好。你要转到我们这边吗?”老季又问,面带希冀。
季奶奶打断他,“人在我们这边,转不转进来都一样。快去处理东西,磨磨蹭蹭。”
门口的两个搬家工作人员,在门外踟蹰,不好意思进来。
季摘月看到,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多少,心想听到了也没关系,“你们进来吧,还有一些没有搬完。”
她说完,工作人员才进来搬箱子。
季奶奶告诉她,无论是今后的人际关系还是感情,当断不断,牵扯不清最麻烦。所以她索性给季茶想要的东西。只不过她给的数据,后半部分的数据,已经被动过了。不知道季茶最后会做出什么鬼东西。
“外面累了,回家就该好好休息。”奶奶抚慰地拍拍孙女的胳膊。
“谢谢您,”季摘月抱了抱奶奶,她也不想每次回家放松的时候,还能看到季茶,还需要去应付她,心神俱疲。
整理了一天,老太太丢了很多东西,最后离开时候,站在玄关前看一眼生活了六十年的家。常年燃香的房间,就算佛龛搬走了,空气中仍有檀香味残留,六十年的光阴,一半的时光在这里度过。
人老了,看到的东西总像放电影似的,她还记得分到单位这套房子的喜悦,年轻时的老伴抱着她着往上抛,蛮牛似的力气,“我们有新房子了!”
生了儿子,一回家就看到他追着儿子满地跑。
再是他庆祝她的研究取得重大突破。麟儿结婚。儿子哭着说女儿搞错了,丢了,老伴陪着儿子坐了一夜。
最后的画面停在那天他坐在沙发上剥绿豆,还没剥完呢,人沉沉睡去,“老季老季”,再也喊不醒了。
老太太眼中微涩,颤抖着锁上门。
白发苍苍的,一转身,孙女正在不远处朝她笑,“奶,妈说晚上做大闸蟹!”
画面再次鲜活,季奶奶又笑起来。
季摘月搀着奶奶,她感觉这一刻,奶奶又佝偻了一些。她紧了紧奶奶的手,“奶,我陪着您。”
爷孙两下楼后,“阿月,去和那几个搬家公司的人合下影。”
季摘月照做,拿几瓶饮料给他们,“辛苦了。”
然后自然而然地合影。季摘月说,“不要发微博哦,我家住哪里如果被人知道,不太好。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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