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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更◎
魏锦荣口干舌燥,猛灌一口下去,只觉得嘴里砸出些苦味,和浓茶味道不太一样,兴许是程彩丽熬的啥草药。
不过这两人怎么溜得这么快?
自打魏大爷喝下那碗治不孕的药,程彩丽就心里不安,这男人,还是个大爷,吃了这种药会不会有问题啊?
她偷偷观察着魏大爷几天,瞧着他说话依旧中气十足,像是没什么问题似的,才渐渐放下心来。
而不知情喝了药的魏大爷却是忙得很,他正处理大杂院里的偷白菜事件,原本想公事公办的,可罗红梅苦苦哀求他几天,差点都给自己跪下了。
这才保住了姚浩宇,将这事儿给按住,没有上报街道办和派出所。
不过,魏大爷还是给以姚浩宇为首的偷大白菜犯罪团伙做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还让三人交了一份八百字的思想觉悟报告,在大杂院开会的时候当众反省。
大伙儿这回倒是积极参与会议,难得兴致高昂,有八卦不看,不是傻吗?
吴长隆一家是最高兴的,罗红梅之前一直误会是他们偷的大白菜,逮着被骂了好久,这回沉冤得雪,自然是嗑起瓜子看热闹。
“念大声点儿啊,魏大爷说了,必须给院里所有人道歉!”
罗红梅看着自家不争气,还给自己拖后腿的儿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真是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尊敬的各位领导...不对,是邻居们,我错了...”姚浩宇拿着一张纸,脸上还红肿好几块,都是自己亲妈下手太狠,念着不知道从哪里抄来一段反省报告,改了些词儿就开始了。
张蓉也抓了一把南瓜子出来,这是刘念华炒的,刘念华自打发了工资就给张家也买了一份糕点表示感谢,又把南瓜子留起来自己炒后加盐,平时磕着好玩也爽口,给几个交好的邻居了些。
“这孩子还是得好好教。”张蓉感慨良多,这姚浩宇就比自己儿子周庆党小几岁,可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是。”刘念华就担心孩子学坏,小龙小虎现在还是挺听话的,不过现在自己一个人带孩子,更得注意。每天下班回家,她都得问一圈两个孩子白天干嘛了,跟谁玩了,唯恐遇到不好的人。“宝珍,彩丽,你们也吃。”
梁宝珍正在跟程彩丽打听那天半夜他们两口子为什么猫在墙角,分了刘念华的南瓜子,听着前面姚浩宇蔫哒哒的反省报告,跟着大伙儿一起鼓掌。
“同志们,偷鸡摸狗要不得,偷大白菜更是可耻的行为!”魏锦荣是真没想到自家大杂院里能出这么个‘败类’!他是真心痛啊,要不是看在跟罗红梅一家多年邻居,他高低得把这事儿上报街道办,再让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把人带走。
可人亲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又哭又喊,他也是没法子,自己还是心软啊。
“是啊,不知道咋教的,一点儿不学好!”
“这种行为真该带去□□的,太下作了!”
有人高声斥责,一向嗓门大的罗红梅此刻也只能小声安抚,为了儿子忍气吞声。
也有窃窃私语的,李正霞和大儿媳妇二儿媳妇评价起姚浩宇一家人也是头头是道,“这家子也是闹心,罗红梅太横,姚光荣又太软蛋,姚浩宇像个二流子似的,真是没个好的。”
“妈,我看姚浩芸还挺好呢。”大儿媳董秀芬见过还没下乡的姚浩芸。
“那有啥用,人都下乡了,还不知道回得来不?”李正霞也挺替姑娘可惜,“他们家也是偏心偏的,让闺女下乡去,我看他们可不会像张蓉家那么舍得,花九百块买个工作让孩子回城。”
二儿媳妇李玉娇瞥一眼罗红梅家人,深表赞同,“肯定不会!她可抠门,我看姚大爷都难从她手里拿钱,就姚浩宇能拿。”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儿。”魏锦荣听着下头说话声不断,真是没几个人听自己说话,尤其是自己媳妇儿和儿媳,咋还带头说小话呢,一点不支持自己的工作,
清清嗓子,魏大爷接着道,“这次偷大白菜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姚浩宇一家得全部赔偿被偷人家的损失,到时候大伙儿算好被偷大白菜的价钱,找罗红梅和姚光荣赔钱。”
见会议结束,大伙儿立马摸着屁股下头的木凳准备走人,屁股刚抬起来,又听到魏锦荣继续开口,“我还没说完呢!都坐好咯。还有必须再次强调,偷鸡摸狗要不得!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绝不姑息,到时候上报街道办上报派出所,去接受劳动改造!”
“知道了,魏大爷!”
“我们肯定记牢!”
“我们家才不会偷东西咧~”
大伙儿听了一上午唠叨终于重获自由,梁宝珍拿着凳子和程彩丽一道走,刚她才问了一句,就被程彩丽嘘了一声,让散会之后去屋里讲。
神神秘秘的,她更好奇了。
“彩丽姐,到底咋啦?”
程彩丽家是个二十多平的房子,倒座房一共住了三户人家,他和陆元分在中间,不像其他家老老少少住满屋,两人住着算是宽敞的。
屋子里桌椅斗柜摆放齐全,刚一进屋,程彩丽就倒了两盅水,递了一杯给梁宝珍,自己抱着搪瓷盅喝了一口,“还不是为了孩子的事儿嘛。”
梁宝珍是听过的,程彩丽和陆元结婚几年一直没生孩子,她还以为他们不急呢。
“这事儿跟你们半夜蹲墙角有什么关系?”
“是我妈给搞了个生子符,说是特灵!”程彩丽说起这些封建迷信就有些心虚,还往外头望了望,把自家大门关严实了,“你千万别说出去啊,我这是相信你,才跟你说的。”
“嗯,你放心。”梁宝珍小口小口喝着水,点点头。“那什么符真有用?”
她不大信,不过确实有人信。
“不知道啊,死马当活马医呗。”程彩丽知道梁宝珍不懂她的苦,“你们结婚不久不明白我和陆元的压力,娘家婆家都在催,我们也急,哎!”
重重叹口气,程彩丽难得有些疲态,“那符我们烧过两回,也没见着啥用,后来我在院里捡到一包药,里头写着是治不孕的...”
药包?不孕?梁宝珍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黄纸包的吧?在哪里捡到的?”
“就是黄纸包的,挨着影壁那儿捡的,我看是谁不要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