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发卡你买的?”
“嗯?”梁宝珍揉揉眼,看着那抹紫色,这才把二哥来家里的事情说了,“二哥送我的,好看吧!”
许盛杰看梁宝珍坐起身,欣喜说着梁宝军送的发卡,眼睛还迷迷瞪瞪的,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住。
“颜色好漂亮,模样也精巧,没想到二哥眼光这么好,可会挑。”
“我送你的,你不是过阵子生日嘛。”许盛杰原本要等几天再送出去,现在看梁宝珍说起二哥的礼物,一时没忍住,把手里的蝴蝶结发卡送了过去。
梁宝珍看着摊在许盛杰掌心的一枚蝴蝶结发卡,小巧精致,蝴蝶结是蓝白格子相间,就缀在发卡上,漂亮得不像话。
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生日礼物,梁宝珍眨眨眼,看着许盛杰,“谢谢。”
拿过发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补一句,“我很喜欢。”
许盛杰见着媳妇儿脸上笑意盈盈,心下满意,一屁股坐到床边,指着梁宝军送的那个发卡开口,“我送的这个和你二哥送的这个,你更喜欢哪个?”
作者有话说:
许盛杰:这该死的胜负欲!
梁宝军:不会是我输吧?
梁宝珍:幼稚
晚上21点再见~
第36章
◎三更◎
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发卡,再看看许盛杰较真又期盼的眼神,梁宝珍手一指,拿起二哥送的紫色玻璃发卡,夸起来,“这发卡漂亮。”
见许盛杰听到这句话就拧着眉,梁宝珍努力抿嘴憋着笑,又拿起他买的蝴蝶结发卡,“蝴蝶结发卡也好漂亮的...不过你买的这个特别小巧,戴着很方便。”
在心里默念两声对不住二哥,梁宝珍看着许盛杰严肃的脸像是冰山化开,霎时春暖花开,暖洋洋的,暗道这男人真好哄!
不过她还挺惊讶,这发卡不像是城里卖的,至少她和程彩丽去百货大楼的时候没见过这款式的。
“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去黑市了?”
许盛杰翻身上床,坚决否认,“我去黑市干嘛?我们现在除了票紧张点,其他生活都过得去,干嘛去干些担惊受怕的事儿?这是我托之前认识的人带的,他从南边倒腾来的货,说是最时髦的。”
“确实时髦,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梁宝珍以前可买不起什么好看的发卡,能买个钢卡就不错了,这两个发卡她好好收起来放进了桌上的梳妆盒里。
*
接下来的几天,梁宝珍和王欣一边熟悉着厂里操作,一边准备扫盲班的授课内容,上扫盲班的工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从小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经过这几年厂里的扫盲班教学,不少人能勉强认一些字。
两人决定还是得从基础上起,教拼音。
国棉厂食堂背后的空屋子以前是食堂,后来扩建了新食堂,那处便没用了,不时堆些杂物。现在正好当做扫盲班的根据地。
今天来上扫盲班的主要是梳棉一车间、粗砂二车间和细纱一车间的工人,拢共三十多人,多是住在厂里筒子楼的,吃过饭便赶着来上课。
“小梁老师,小王老师,今儿上啥课啊?”
“我可是会认十多个字儿。”
旧食堂是一排排长桌椅,此时坐着一群中年工人,王欣站在台上突然生出些胆怯意思,她初中毕业,后头一直在家,当年要求每个非独生子女家庭安排一个孩子下乡,家里大哥主动下乡,让她留在城里。她生活还不错,可也没经历过给这么多人上课的场面。
“宝珍姐,好多人啊。”
“别害怕,就当下头的人不存在。”
梁宝珍稍稍有些经验,给村里孩子们上过课,此刻教起比自己年长不少的工友倒是没露怯。
一堂课上四十分钟,其实也就讲二十分钟,剩下的都让大家自由活动,互相练练,读领导语录或者课本上的作文,哪能真和学校里似的,事无巨细。
说了好一会儿话,梁宝珍口干舌燥,咕噜咕噜一盅水灌下去,看到下头有个大妈举手。
“小梁老师,这个字儿念啥啊?”
梁宝珍走过去,干脆坐到空座上看,“翠,翠绿的翠,就是夏天树叶的颜色。”
“哦。”粗砂二车间的秦沛春看着书上的复杂字,努力记下,她今年三十六,小时候家里穷就没上过学,还是在厂里上过十来回扫盲班能认一些字了。
学习嘛,越学越有动力,一群人凑在一起上课倒有点意思。
“秦沛春,你咋还不认识?我都认得这个字了。”一旁梳棉车间的李淑芬有些嘚瑟,她和秦沛春是差不多时候进的厂,认识多年,就连在筒子楼分的房子也挨着,邻里邻居吵吵闹闹了小半辈子。
就连认个字也较劲。
“呸,我就不认识这一个字儿,其他的我可认得清。”
“得了呗,你少来,你才是认不了几个字儿!”
两人较劲多年,谁都不服谁,梁宝珍凑在一旁,干脆提议两人凑个学习搭子,互相监督互相考试。“这本书上的字,你们互相指着认认看,顺便加强记忆。”
“来来来!”
“我还就不信了,赢不了你!”
“这个字念啥?”李淑芬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