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我也是家境稍微好一些的普通书生,家中还有夫郎和小弟,”季诚道:“这些钱对于我家来说也很多,但若能渡你一村老幼一时之难,应该也是够的。”
“这打家劫舍的买卖,你们干的也不咋样,还是就此收手吧,”季诚把银票拿给那为首的男人:“若是改日你们遇上了来往的官差,脑袋和脖子就要搬家了。”
这道理地上瘫坐的爷们哪能不明白,只是这贫苦农民辛苦了几辈子,攒下了点田地一朝就被人夺取,生与死也就在一念之差。
汉子拿着手中的银票,不敢用力,他身后的一干小伙子,有要立马磕头谢恩的,被季诚拦了下来,“不必如此,田种不得了,那就找活干,轻的伙计没有,咱们男人还没膀子力气!”
“不行,就走出去,天地间这么大,只要肯付出辛苦总有咱们爷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为首的汉子抹了一把眼泪带出来的鼻涕,郑重的谢道:“请问恩公姓名,等熬过了这一劫,我给恩公烧香祈福!”
听这言语倒像是个知恩图报的,季诚道:“不用立我的,你要真存心感谢,那就记下我夫郎的名字吧。”
“我夫郎,林悠,若是路过庙宇,方便的话给我夫郎祈个福就行,”季诚看着马车边上的人道。
这哥儿眉目清秀长相极为干净,汉子在村里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儿,没忍住多了瞅了两眼。
季诚看不过去了,这怎么还盯着他老婆瞧:“啧,别看了,再好看也是我老婆!”
那汉子:... ...
一直没出声看戏的张勋,不禁白眼,‘又开始散德行了。’
打发走一干要饭花子一样的村民后,马车开始晃悠悠的上路。季诚怕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一改之前没骨头的样子,和张勋一样在外面骑马前行。
在路上晃荡了几天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大昭的都城,颍都城九门四门大开,他们从德胜门进。
天子一条笔直的大道把颍都分为东西两城,东城住的都是是达官贵人官宦人家,西城住的是商贾还有酒楼旺铺都在这边。
西北角就是一下九流,贩夫走卒们的聚集地。
张勋领着季诚一家停到了西城不算偏僻的一处小院,“季兄弟,这便是殿下给你们安排的住所了。”
眼下朝局不稳,齐王也不愿把季诚过早的牵扯其中。所以舍弃了空旷的齐王府,另给他们择这处小院。
可算到了地方终于不用在路上飘了,季诚踩着脚下的地都感觉踏实,他扶着林悠下车,四个人把车里的行礼都搬进院子。
青砖黑瓦的二进院子,前面是三间门房,过了照壁还有一个小抄手回廊,东西两处各有两间厢房,中间三间瓦房就是主人家住的正房。
杨槐自己主动要去住厢房,让季诚给拦了下来,这房子住上二十口人都没问题,怎么地也轮不到他去住厢房。
房子显然是事先准备过了,桌椅瓢盆俱全,就连被褥都是新的。林悠和杨槐没看过这么漂亮的院子,四只眼睛东瞅瞅西看看。
“先别看了,赶紧收拾,烧上一锅热水,”季诚敲了下杨槐的脑门道:“咱洗洗睡一觉,醒了以后诚哥带你们下馆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