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哥的家乡?他的家乡不就是这么?林哥儿用力的眨了眨眼,好让眼角的湿润散的快一些,他过了一会道:“那诚哥,我要好听点的名字。”
在裤子上根本没蹭掉白泥的大手,紧紧的握着那只微汗的手,“好。”
这天没地方去的季诚睡在西屋里,他看着熟睡的后脑勺,林哥儿睡觉老实通常都是一个姿势到天亮,他想要把人搂过来睡会不会醒。
伸出去的手定在半空中又放弃般的拿了回来,他要是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那他就是个傻的,他都三十了却喜欢上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孩。
口口声声把人家当亲弟弟,内里却存着暗搓搓的喜欢,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表白就林哥儿那么听他的肯定会答应,可那样的回应是真的喜欢吗?
大昭的今年的第一场雪,盖满了整个村庄也铺满了整个京城,宗人府里的墙角堆满了枯枝败叶,寒风凌冽中宗人府的偏殿中点着一盏孤灯,张勋给齐王温着酒道:“殿下,喝些暖暖身子。”
梁烨左手白字右手黑子,黑棋向死而生最终杀出重围,一盘生死棋最后一颗棋子落下,他渐渐稳了心绪,接过酒碗一口喝光,看着窗外道:“下雪了。”
“是啊,殿下下雪了,也不知道吴青的老婆生的是丫头还是小子,”张勋目光同样的盯着窗外。
“你家中还有幼弟,不该同我进来,”在进京之前他就已经把张勋和吴青二人托付给了郭霖,无奈这丘八太倔死活要跟着进这生死牢笼。
“殿下,属下给家中寄的钱够花很久了,张济他能自己挣个好前程,”张勋坚定道:“我自从被王爷救下来的那天起,这条命就是王爷的。”
“殿下喝慢些,”就这么一壶酒还是他随身的军靴换来的,他们在宗人府里连过冬的棉衣都是用殿下解下的玉佩换的,更遑论一壶热酒了。
他们已经在宗人府被禁两月有余,已经战队的文臣无视齐王守城之功,弹劾他擅动兵权斩杀豫州知府的折子像雪花一样落在明德帝案头,朝中只有寥寥几位寒门出身的纯臣为他说话。
明德帝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父与子的温情,全是不耐和厌烦,他就只是摆了摆手手,梁烨这个麻烦就被关进了宗人府。
次日清晨宗人府沉重的大门吱嘎一声后,内侍太监宣旨齐王功过相抵老皇帝解了他的禁,好一个功过相抵。
京城的天和地在梁烨的眼里全都变了味道,他都仿佛一个隐形人站在大殿的一角,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和无数将士用命守护的就是这样的大昭,这样的朝廷。
吵的像菜市场一样的朝堂,一位位社稷之臣满口天下百姓,实际上为的全是权谋钻营,如今太子圈禁大皇子和三皇子负伤府门紧闭,他们势必要讨个说法。
为了前程苦心经营多年,他们哪一个身子底下不是一堆污糟,若是政敌赢了那是命无可奈何,可眼下竞争皇位最有利的两个人选却齐齐不见踪影,这让他们如何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