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岁的嗓音如坠冰窖,“他那样的人,”又深吸口气,“死不足惜。”
谈岁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抚养他长大的一直是他的小叔。
初三那年,谈岁的小叔被陈响的小姑亲手送进监狱,中间掺杂了太多的利害关系,不是两个少年能理清的。
可那时的谈岁,小叔进去之后,只剩他一人,亲人都不在身边。
年少轻狂的年纪,总会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
小叔刚进监狱那天,他带人把陈响打了一顿,下手狠,最后生生地把陈响打进医院。
可在这之前,他却忘了,陈响是也无辜的。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之后,他便彻底地失去了唯一一个知心兄弟。
不怪别人,都是他自己作的。
所以,他现在这样,也是老天有眼。
陈响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抬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
他的声音寡淡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都过去了,说这些也没用。”
之后便离开操场。
宽阔的操场上,角落里的栏杆处,站着一人。
他像是被抽空力气般,背靠在栏杆上,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周身的压抑。
这一刻的谈岁,像易碎的玻璃。
苏念出了操场,就回了教室。
惊喜的是,在楼道里碰到了盛凯姚琛几人。
她叫住他们,“你们都没事啦?”
盛凯摆摆手,没个正行,“有陈哥在,我们能有什么事。”
说到这,他四处看了看,“对了,陈响呢?”
苏念犹豫着说了出来,“他和谈岁在操场上聊天。”
“——我靠!不是吧!”姚琛有些暴跳如雷,“和那傻逼有什么好聊的。”
苏念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谈岁的敌意这么大,“和谈岁聊天有什么不对吗?”
姚琛气得不行,“那傻逼什么玩意,有什么资格和陈响讲话,除非他跪着和陈哥道歉,否则我永远都恶心那个傻逼。”
这话超出了苏念的认知范围,她有些懵地看着几个人。
盛凯踹了他一脚,“这是学校,你他妈说话注意点!”随后又扭过头来问苏念,“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陈响没和你说过?”
苏念摇头。
姚琛插进话来,“那狗逼玩意还嫌陈哥因为他被打的不够惨吗?”
苏念愣在原地,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姚琛的音量有些大,震的盛凯脑瓜嗡嗡的。
他直接把姚琛踹到一边,让王晨带走他。
等周围安静下来,盛凯才对苏念说,“初三的暑假,陈响进了医院,这是谈岁干的。”
他想了想,解释道,“谈岁那个杀千刀的,找了一帮人揍陈响,把他直接打进了医院。”
苏念脑子内轰的一声,双眸不由自主地睁大。
把陈响打进医院?什么意思,谈岁竟然做过这么下三滥的事。
“对,没错。”盛凯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直截了当地讲了出来,“你以后还是离谈岁远点吧。”
苏念直直地愣在那,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她才机械般的走进教室。
后面一整节的课,她都在走神。
她想过很多种两人关系不好的原因,却没想到,这个理由竟然这么的不可想象。
一想到陈响曾经被那样对待,她心里就抽疼。
下午一放学,她饭也来不及去吃,直接跑去理科一班的教室。
重点班有时会拖堂,今天最后一节课刚好是一班班主任周舟的课。
他是一名物理老师,看起来和李颖一样很年轻。
当苏念的身影站在楼道的时候,陈响便注意到了。
教室里,周舟说着题外话,无疑是那些讲惯了的话。
“离高考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能少请假就少请假。某些人注意点。”
周舟说的谁,班里同学心里都清楚,最近请假的人不就那么几个吗,可有什么法子,人家请假学习照样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