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今天是要比平常起的晚一点。”
“吃饭了吗?”
“已经吃过徐嫂刚才带来的饭了。”
温资舟把手上的东西往屋子旁边的柜子上一搁:“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说着,许殊垂首,语气似心虚,似疲惫,他不自在的用手碰了碰鼻子,努力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只不过仍旧不敢长久地盯着男人看:“就是有时候肚子会时不时的变得有些疼。”
话一说完,病房里面就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当许殊正踌躇着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该主动提起“孩子”这个话题时,他的头顶忽然笼罩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他又感觉自己现在尚且看不出一丝隆起的肚子已然被男人宽大的掌心所覆盖。
“现在呢?这样做会不会好些?”
鼻尖精准的嗅到了一股味道广博的海洋香水味。
这与温资舟本身所携带的信息素味道闻起来很像,只是少了一抹尾调,也是构成他整个完整的信息素芳香因子里最令人着迷的地方,那就是——回甘,那是一种类似于雨后阳光的味道。
许殊听着对方一如既往、温润儒雅的声音,心里紧绷的情绪也不知为何竟真的随着渐渐的淡化了下去,取之而来的是久违的放松。
他抬眸,眼眶红红的:
“舟舟,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好奇什么?”
许殊张了张嘴:“……”
这让他怎么说呢?
比如我一个beta怎么会怀孕?
又比如,我明明答应过你的,不再与其他男人纠缠在一起。
结果独自消失了小半不说,一回来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且孩子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
“我以为你想知道”
温资舟毕竟是个alpha,掌心的温度也比寻常男人高上不少,闻言,他没应声,脸上也没多做什么多余的表情:“这重要吗?”说着,他饶有技巧的打着圈把手平铺在许殊还十分平坦的肚子上。
这不重要吗?
事到如今,显然,再去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已然不是很重要了。
许殊的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刚想否认,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能够否认的所有立场:“我以为你至少会主动开口,老实来说,这几天,我也做好了被你盘问的准备。”
“我要是问了,你就会全部告诉我?”
“……”
许殊的沉默似乎在温资舟看来是无比理所当然的事。
他起身,重新把对方胳膊两边的被子掖好:“你看,这就是……”
“好,只要是我知道的,只要是你感兴趣的,我统统告诉都告诉舟舟,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时,许殊的心里并非像他表现的这般如此平静,反而是带了点挣扎性的痛苦,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疤,又被人泄愤似的狠狠撕开,他觉得痛,但更多感觉到的是麻木。
许殊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高贵的人,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饶是他平日在坚强,在要强,也还是会因为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而感到屈辱。
兴许是没料到对方居然最后会同意。
温资舟在感到震惊的同时,脸色也在陡然之间变得异常可怖。
他用力抓过许殊苍白无力的小手,缠住对方的腰,拖在自己怀里,深吻。
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长久以来,那些被温资舟刻意隐藏在心里决不肯轻易向外人显山露水的怒气,也在顷刻间,带着男人急促的呼吸,刹那间倾泻出。
两人唇瓣贴着唇瓣,温资舟一手重重的扣住许殊的后脑勺,另一边用湿软的舌头微微往对方毫不设防的口腔里一探,就狂肆霸道的卷住了许殊宛如一条狡猾的鱼般,娇滑香甜的唇舌。
“呜呜呜……舟舟……”
感受到嘴里有异物入侵。
许殊在启开牙关的同时,温资舟便已经无比娴熟的搅动起他小嘴里的蜜津。
粘腻的“滋滋”声,伴随着时不时两人嘴唇分离时银丝的勾起,许殊的呼吸错乱,他一只手胡乱的搭在男人结实硬挺的胸口,被迫扬起脑袋,主动承载着男人身上滔天的怒气。
“嗯~不要……舟舟……”
“消失了那么久,玩儿也玩儿够了吧,许殊?”温资舟修长的手指顺着许殊流畅的脖颈缓缓滑动下来,在他距离喉结不足一寸的地方,狠戾的往上一掐,留出两道清晰可见的指印。
“呃啊!”
男人的嗓音沙哑:“知道吗?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到,或者说,倘若那天我计划临时有变根本就无法抵达会所,你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吗?当我在台下突然看到你,当我发现你居然被南区那群蠢货扒掉衣服,一丝不挂的锁进笼子里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亲自动手剜了那些看过你身体的眼睛。”
“我也不想,你不要再说了…”
“你失踪的这小半年,我曾在夜里一次次喊着你的名字,可即便这样,也因为实在太担心你的安危而每一次次都无法安然入睡,可你呢?那时候的你又在做什么?你是什么时候认出他的?又是什么时候想起过去的事情?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连和我打一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要丢下我……”
“不是……”许殊闻言摇了摇头,他近乎崩溃的,带着哭腔解释道:“我有……消失的这半年……我明明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联系过你……”
温资舟的眼睛红的有些骇人:“我说的是这个吗?许殊,你在避重就轻!”
“没有……呜呜呜……我真的没有……”
这大半年,期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许殊想要从头开始叙述,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头”都找不到,又谈何从头说起。
“我出了车祸……开车的那个人就是他……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他带了回去……”
温资舟捧住了他的脸:“他囚禁了你?”
“也没有……可是我那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基本的穿衣走路都很困难……更不要说逃跑了……”
两人就那么你一句我一句,在许殊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温资舟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男人一双本来就宛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睛此时更是深不见底。
许殊说不出来裴星阑强制他说什么,做什么的坏话,他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他对我很好,他说他爱我,他说他一颗心都可以给我只要我肯和他重新在一起,可是我太怕了,你说一个人的秉性怎么能在一朝一夕间说改就改呢?我怕自己太冲动,也怕他一时头脑发昏,做的事情未免不清醒,我怕自己直到现在还爱着他,那要也太下贱了,因为我是人,不是什么动物,我也是有骨气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还爱不爱,这个答案与我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但我知道。”
许殊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带着经年的委屈似的,抬头,直愣愣的看着男人深邃的眼:“我只知道,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我很想你。”
温资舟:“……”
“我真的很想你。”
“你再说一遍。”
男人的眼神那么锐利,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似的,看的许殊一阵心悸。
可这并没有让许殊出现丝毫退缩的念头,他吸了吸鼻子,脸上带着罕见一腔孤勇:“舟舟,我想你,无论最后你接不接受这个孩子,当然,不接受也是应该,我都……唔!”
剩下的话,许殊没能说的出来,因为早在他破釜沉舟表达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温资舟就已经一把将她蛮横的扯进怀里,用嘴堵住了她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