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一个人藏到让我找不到的地方,天底下能做到这件事的大概也就是刺客了吧。
世界之角有些地方是隔绝神力的,除此之外,一些特殊技巧也能隔绝我的能力。天然的克制。想要看到时一片漆黑,听不见听不清,犹如陷入一片混沌。真相之眼自然也就失效了。
许敬,这个让皇帝因为一条未知矿脉线索而被皇帝提起的人,原本只是抱着要找到未知矿藏,充盈国库的目的的诸多手段之一。
朝廷没钱,想要得到钱,无非就是开源节流。其实还有第三种就是抢。这是强者对弱者毫不留情的劫掠。
百姓商人无可搜,生钱的矿脉一直寻不着,甚至顺着线索越挖越深,反而牵涉进了更复杂的事件里。
下一步要对那些豪强地主动刀子,但由于这个时代对中央的目前较为松散的控制,进行的十分艰难。
当初窦党被斗倒后,朝廷获得了一大笔钱,但是转眼让打着冠冕堂皇名义的太傅、三公和大将军等人分差不多了。
皇帝也是近几年才渐渐反应过来,这个一心为自己的的太傅,这个从小教他必要时杀伐果断,但还是要以仁治国,心怀天下的太傅,他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在乎的只剩下名了。
而他的名声却要朝廷的财富去成全。
西边有了旱灾要赈灾,钱花去了。东边有了水灾,钱又没了。要修河堤,要挖水道,要修工事,要平籴,要减税。北边鲜卑乌桓,南边有南蛮,昨天有蝗灾,明天有地龙。今天则是刮风下雪,路有冻死骨。
钱在手里还没留多久就都花出去了,可花就花了,既背负天下之名,也承担天下责任,他也认了。
可是这个过程里,太傅未曾和他心意,一层又一层的盘剥无穷无尽。太傅此人倒是生活简朴,但跟随着他的那些替他办事的人,为了政令通达皆需打点。
谢太傅钱花了不少,很多事也的确办成了。但没办成的,效果一直不好的那些,那是刘曜所拒绝承受的代价。
小皇帝年纪轻轻越来越觉得这皇帝当的无甚滋味,对着底下一个个在朝廷政令下收足了好处却整日依旧哭天喊地喊着国家多灾,叫陛下多体察民情的朝臣深深地emo了。
也只有身家性命系于自己一身的人愿意豁出去办事,不需要“打点一二”。
梁陈也是如此。
梁陈…也该如此。
“太傅现在不能倒,因为朕还没有培养起可以替代他的人。”
自那日与皇帝说了叫他和谢采女深谈,并且想办法调查谢阳一番之后,数日过去了,我这边也有了消息。
一个让我惊讶却又觉得不出所料的消息。
正巧,算着他和谢采女谈话应该也有些结果了,果不其然刚这么想着的当日皇帝就来了。
“陛下和谢采女谈的如何了?”我慵懒的靠在榻上斜睨着面容肃穆的小皇帝。
皇帝坐下,叫随侍的郑众上茶,这才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其实所谓的深谈主要目的也是跟谢缨打听她父亲是个什么人。
谢缨说她是父亲小女儿,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大哥读了书后由父亲谋了个地方小官,如今在家乡南边一个县邑生活。二哥喜欢习武,据说最近带着仆从在四处游历。至于三哥,没确切消息。
她一直到四岁都在家里生活,四岁时祖父和父亲不知因为什么吵了一架,于是她被接走,之后就一直跟着祖父生活,直到入宫。
入宫时的谢采女不过十五岁,年纪还很小。对父母的事了解的不多,所说的也大多都是皇帝早就调查到的消息。
为什么吵架,既然被提起,那肯定是重点了。
但谢缨仔细回忆了许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是狠心人,这样他想做些什么,最有可能透口风那个人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说。
“朕也是这样想的。这下就确定了。”皇帝面色不虞,“谢缨,从小就被当做皇后来培养——目的,不外乎是另一个窦太后吧。当然,若她走到那一步,是绝对不会像窦贼那么愚蠢的。想必能好好经营,再有父兄与祖父的支持博得美名。”
“不论和不和父亲关系亲密,但父女血缘,家族关系是不可分割的。”我说道,“另外,他们有这个野心也不奇怪。陛下你的子嗣,嗯,命可都不怎么硬。稚儿年幼,正是作为太后干政的时机。”
这话说的实在诛心。
要说政治伙伴,最好用的要属忠臣,但封建政权的稳定性和正统性靠血缘延续,所以皇嗣算是头等大事。
“姐姐……!”皇帝握住我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能为我诞下健康子嗣的唯有姐姐了。”
我嘴角微抽:“……陛下后宫佳人众多,怎能如此断言。”
“我知道,因为古籍里就是这样记载的。”皇帝说,“这两代汉室子嗣多艰主要是近亲通婚,朕虽然不愿,但因宗族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不得已还是招了许多沾亲带故的女子入宫。这几年过去,朕又不是傻子,也看出点什么来。结果你也看见了,问题既出在女人身上,恐怕也和我脱不了干系。”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要一个皇帝承认孩子不行是自己的问题,简直是天方夜谭。而我居然听到了。
“但是姐姐不一样,你被玉魂所选择,证明你的孩子有先祖庇佑。”皇帝说,“玉魂离开姐姐的唯一方法,就是随着龙嗣的诞生一起离开。因为这个时候玉魂会从母体进入子体中,起到保护的作用。玉魂引发身体的干魂之症,本质是渴求子嗣的表现。”
咔嚓一声——宛如一道惊雷劈中脑壳,我整个人震惊,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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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 生不生在女主
不用纠结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