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是军人啊!你是军团长,是元帅啊!”安格妮薇大声说,“他们不愿意,你可以让他们愿意……你有这样的权力!你有军队,阿塞提斯!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成为军官,就是为了什么事都不能做吗?”
阿塞提斯再次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头。
“啊……哈哈,我,我说什么呢,”安格妮薇自说自话起来,一边说,一边语带自嘲,“你可是以后要……要长久的成为……那个位置的人…怎么会为了我去得罪元老院……”
“不是得罪的问题,”阿塞提斯摇头,“你不能因为有力量就胡作非为。否则事情就很难办了。这个头是开不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呜呜呜……”
安格妮薇松开我,捂着脸轻声啜泣起来。
我没再说话,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想要安慰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格妮薇这么跑来肯定不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这么单纯的原因,这下看来,原因很明确了。
“你就拿我做人质啊!”她一边哭一边说,“他会放弃的,他不会动的,他会退回去的……”
阿塞提斯没有说话,只是摆着一副严峻的面容。
“唉,可能你已经不是那么信任我了吧,”安格妮薇吸了吸鼻子,扯着嘴角露出不像是哭也不像是笑的表情,“都说女人有了男人心就不是自己的了,你肯定会……不,从我和他结婚那一天起,你就再也不信任我了。你不相信我会把他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你,你什么也不对我说,因为要提防他……这都是,没办法的,我都理解。”
一个奴隶端着酒杯恭顺的送到桌上,阿塞提斯接过,轻轻抿了一口。
“唉,我还在这求你做什么呢,明明知道没希望的。”安格妮薇的表情平静了一些,“那家伙是什么性格,我也清楚。”
“是的,从来没有你看不清的男人,安舒莎。”阿塞提斯道。
她的表情逐渐又从痛苦哀伤转变为一种冷漠和痛恨。
“说起来,我不该有什么不舍…”她咬紧了牙关,“他不会理解我的,绝对不会。对吗?他不是像你这样的好男人。”
“……我们都一样。”阿塞提斯移开视线,微微换了姿势。
安妮格薇又静静的垂泪,小声嘟囔着什么,我听不太清。
我看看阿塞提斯,又看看她,只能伸手摸摸她的手背。
她一下子抱着我大哭起来,瘦弱的身躯剧烈抖动,薄薄的脊背凸起两条脊骨,显得格外弱小可怜。
过了一会阿塞提斯开口:“差不多就去休息吧 别闹她了。”
安格妮薇浑身一僵,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我。
“这些天你就和她住在这里吧,外面的事情就不用关心了。”阿塞提斯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我收拾好一切会告诉你的。”
“我,我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安格妮薇从床上爬下来,走到他旁边,双手合十露出祈求的神情。
“……他要是踏上罗马的土地,我就不能保证你们母子能得到应得的一切,”阿塞提斯说,“你这样私自回来是个聪明的做法,安格妮薇,可以让你和他撇清关系。”
“阿塞提斯……阿塞提斯啊——……!”安格妮薇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冷静一点。”阿塞提斯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悦,“……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发疯。”
她吸了口气,有点怯懦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垂下眼帘点点头。
“你回想一下,安舒莎,”他说,“你想要的不一直都是一个孩子,财富和身份地位吗?而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一直骑在你头上。”
安格妮薇张了张嘴,眼神略带闪躲。
“我不说太多了,你自己想想。”阿塞提斯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哭哭啼啼了。回去吧。”
安舒莎弯着腰走了,她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我见她轻抚她的肚子,垂下脖子,显得整个人站着缩成一团,变渺小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杀……杀了他?”见她身影完全消失后我才小声问。
“没有为什么。”阿塞提斯揉了揉我的头,“我不杀了他,他就带着人来杀我。没办法。”
“你可以写信和他协商,安格妮薇不是说你比较强大,他不行吗?”我不解道,“再说你可以把他囚禁起来……安格妮薇好像就只要他不要财产。”
阿塞提斯盯着我看,嗤笑了一声。
“那女人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说着,用手指拂过我的眼睑,“我写了信要她注意局势,她一担心就跑来认怂,是想两个都保。什么贬为奴隶也行……呵,那男人要是成了奴隶,准被她一脚踹到一边去。”
“你怎么把她想的那么坏?”我皱起眉头。
“她不是坏,只是不蠢。”阿塞提斯冷笑一声,“而且,那男人会在乎她和她肚子里的崽子吗?还想让我背拿妇孺威胁别人的骂名,给他男人造势?”
回想起刚才安格妮薇泪眼婆娑的模样,我一时不知道究竟他们两人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阿塞提斯见我纠结,轻轻叹气,伸手把我抱在怀疑。
“乖,”他拉了拉示意我坐在他腿上,“就拿我刚才说的来说……这女人曾经想要的是我的孩子,不是特维略的。”
我浑身一激灵。
“你们之间不是有…亲戚关系……”我嘴唇哆嗦了一下。
“最早的时候她服务的对象也包括埃尔瓦,”他说,“你知道我过去……曾经不得不被埃尔瓦那样对待,对吧?那些埃尔瓦用来控制我的药,都是安格妮薇给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要讨好皇帝才能更好生存。只不过,我那时差点让她下了药得手,”阿塞提斯说,“被男人怎么样也就算了,但一不小心弄出孩子就麻烦了。毕竟我们之间有层亲戚关系,秘密私生子只要存在过就难免是污点和威胁,我自然也就被她彻底控制在手里。”
我持续震惊中。
“这女人惯会见风使舵,欺软怕硬,但凡我现在实力稍差,她一定立马将我的消息卖给他人。”他冷笑道,“不过这女人认定了谁可以合作,倒也还算有信誉。否则,也不可能在神庙里保持位置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