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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给面子?钱向军酒意上头,说话便有些没轻没重起来:“李教授,这是赔罪酒,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这尊大佛,罪该万死。您若不喝,那就代表没有原谅,那我可得每天到您住处负荆请罪啊……”

这话听着意味深长。

钱向阳站起来,也举杯望向李朝阳:“教授,这是我堂兄,他昨晚贸然将你们五人带到局里,实在是因为拆迁队的人报了警,公务在身不得不这样做。有做得过分的、言语不周到的,我代他赔罪!先干为敬。”

说罢,钱向阳一仰脖将杯中小酒杯中的白酒一口干了。

钱向军有了堂弟撑腰,顿时来了劲,也将杯口酒一口干掉,掉转杯口向下,眉毛一挑:“小弟先干为敬,教授随意。”

钱向军的眼色里带着威逼,似乎李朝阳不举杯就是不给面子,好像他敬酒就是诚心道歉,曾经给师生五人带来的伤害就此必须揭过不提。

李朝阳也来了脾气,双手下垂置于膝上,微微一笑:“原本我喝的就不是酒,先干为敬也没什么意义,何必呢?”

钱向军与钱向阳对视了一眼,钱向阳声音变得冷淡了一些:“李教授到底是京都来的,看不上我们小县城啊。”

李朝阳气定神闲:“如果看不上,我怎么会主动请缨来仙灵县?怎么会承担县城规划呢?”

这样一针怼一线的对话,让习惯了被人吹捧的钱向阳很不习惯。他在县城长大,自小聪明,成绩优秀,读完高中当了几年工人,等到77年高考一恢复,马上报名读了大学。分配到县政府,先从秘书做起,不过两年就提拔起来,当真是顺风顺水。

如果没有意外,依他的人脉与学历、年龄,官运定能亨通。

就连冯县长都敬他一分,不敢轻易得罪。毕竟他才三十二岁,万一哪一天成了顶头上司呢?

在这样环境下当官的钱向阳很有些膨胀:你李朝阳算个屁?不就是个教书匠吗?放在过去那就是臭老九!我给你敬酒,不过是看在赵处长的面子,竟然还得瑟上了!

钱向阳不知道钱向军还有捆绑那一段,更不知道他得罪了顾少校,因为钱向军知道自己做过了头没敢汇报,怀着侥幸心理想着能混就混,实在不行再说出来求助不迟。

钱向阳借着酒意上下打量着李朝阳:“李教授这么不给面子?您要是实在不想喝,那就让你的学生代喝吧!有弟子服其劳嘛……”

不等李朝阳表态,他抬手指向正坐在下首安静吃饭的盛子越:“我看这个女生就不错,让她代老师喝酒吧。”

李朝阳还没来得及表达愤怒,钱向军先紧张起来,像见了妖怪一样按住钱向阳的手:“不不不,弟啊,她不行。”

钱向阳莫名其妙地看着钱向军,觉得他是不是脑壳坏掉了:“她怎么不行?未必学生能比老师还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