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劳改犯作奸犯科、罪孽深重,服刑期间所有人都远离他,只有老母亲每个月跋涉千里前来探望。旁人问她:你连饭都吃不饱还来看他做啥?老母亲流泪回道:他是我儿子啊。
父母对于子女之爱,刻在骨子里、血脉中,永远都无法割舍。
盛子越笑了笑:“他缠着我的话,应该害怕的人是他吧?”说罢,她转身对罗明志招了招手。
罗明志在霍泽和盛子越这里一直碰钉子,忽然被招手,受宠若惊,屁颠颠地跑过来:“小师妹,有什么吩咐?”
盛子越冲霍泽使了个眼色,霍泽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把抓住罗明志,一件T恤领口被揪成一个团,正勒住他脖子,吓得他嗷嗷叫:“喂喂喂……我什么也没做……”
霍泽按照盛子越的手势将罗明志拖进屋里,甩在一旁角落的沙发上。罗明志不明就理,有点发慌,四处寻找父亲的踪影,好不容易看到罗莱从霍泽身后探出头,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伸出手寻求帮助:“爸——”
霍泽一巴掌将他按回沙发:“老实点!”
罗莱也不知道盛子越想做什么,只是他一向宠着小徒弟,对儿子瞪了一眼:“你好好坐着,别鬼叫乱叫的。”
他转过头,看着盛子越笑眯眯地说:“子越,他如果欺负你,你只管教训。”
罗明志看到父亲一见自己就板着脸,对着盛子越却笑眯眯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眶一红,吼道:“爸!你眼里只有徒弟没有我!小时候不管我,现在还是不管我!到底我是不是你儿子?”
罗莱被儿子这一吼,愧疚之心顿起,脸也垮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十年前我被你妈贴了大字报,又闹着离婚划清界限,如果不是你师兄护着怕是早就死了,怎么管你?后来我躲在小县城不敢回京都,怎么管你?现在我平反回到京都,你正值青壮,我却已是花甲之年,垂垂老矣,怎么管你?”
郭美琴天天在耳边唠叨,罗明志找父亲要钱要物理直气壮,第一次听父亲说出如此悲凉的话,看到他满头花白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酸。
罗莱自小养尊处优,是个习惯付出、羞于索取的人,平时从不诉苦,这一回看到儿子就在眼前,坐在沙发上的模样褪去了那一份嚣张,心中涌上无数想说的话。
“你刚出生的时候软软的一小团,趣致可爱得很,我抱着你时就想,这孩子是我的儿子,我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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