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叫赵弈,当时的现场他没出,从辖区民警那儿转过来时他拿到了收集好的全部资料。
叁十多岁,看起来很老练,行事作风有点当队长的样子。
这是李复也坐在小房间内看他第一眼时就总结出来的,而在这之前,他刚进门就听到有个像是领导的人对这个男人说:“市里最近要评选文明城市,前车之鉴比比皆是,他们竟然还敢踩高压线。”
“局里的意思很明确,不能有毒瘤,是下决心要铲除的。”
“听说这次的死者还是个高中生,花儿一样的年纪,他们怎么敢?!”
“……”
赵弈压低声音回了句什么,李复也听不清。
等再进来时,赵弈迎面盯着座位上的高中生,又用脚后跟踹上了门,声音挺大的,如他预料到的一样,这名高中生没有半点紧张和畏惧,只是弓着腰坐好。
有两种情况,他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要么,此事与他无关,要么,他内心足够强大。
沉默气氛蓦地停顿,赵弈在桌面上平铺手里的文件,问他:“李复也?”
“嗯。”他答。
赵弈看着对面的人,继续道,“上周二晚上,你在哪里?”
李复也刚要说话,赵弈端着保温杯插进几句:“想清楚再回答,年轻人,这是机会,好好把握住,误入歧途也是能回头的。”
话里的潜台词实在明显,李复也点点头,旁边记录的人也在电脑上敲着他的话:“上周二晚上我在学校天台,有个小门能到六楼,我经常会去那里。”
“除了你,还有谁?”赵弈趁热打铁,事情也在他眼前明晰。
李复也收回伸在椅子外的脚,皱了下眉,“你是说那个女生?你们怀疑是我?”
赵弈:“你不认识她,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李复也:“不认识,但现在知道了,好像是叫廖思闻。印象里,她应该去过天台。”
赵弈:“我们在监控里只看到你和她前后进入天台,当天晚上也只有你和她在天台有过接触。”
李复也:“那你们应该知道,她上去没多久我就走了,那时烟刚熄灭,我看到有人过来我就下楼了。”
赵弈看过完整的监控录像,廖思闻跳楼前后叁个小时他都一帧帧排查过,和李复也说的没有出入,他心底逻辑已经有答案了。
也就是说,李复也是前者,这事情和他的关系不大。
*
祝以生接到警局电话说廖思闻死亡的时候, 他还在出差赶回来的路上,一进房间,苗盈坐在杂乱无章的地毯上,散着乌发,还有发白的一张脸。
他忙走过去抱起她,先问了一句:“奚衡呢?”
苗盈的眼睛看起来哭过一小会儿,还微微红肿,喝着他递过来的温水,“奚衡我送到妈那儿了,我不敢让他知道,警察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说着,她又想起从前那些往事,张嘴要骂廖均,“我就说了,那男人的脏血哪能生出一个好孩子?你看看,她平时和你无话不说,但临了临了,她倒是忍那么久一声不吭的。”
祝以生绷着脸无奈坐下,试探着问:“警察那边怎么说?还有医院那边呢?”
苗盈每根神经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像一只惊吓过后炸了毛的猫,抓住祝以生的胳膊冷静了一会儿才决定缓缓道出事实,“医院,医院有她的病历记录。”
“她怀孕了。”
话音落,苗盈也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