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完,我全力将心思投入民吉社的自创曲比评,昨晚负责前奏和主歌编曲的团长叶俊宇将和弦传给我了,我一整天上课都用长发盖住耳机,反覆听底音,不禁讚叹我们这组有这么一个音乐才子。
乾净的音色回盪在幽深的寧静中,清脆却饱满,每一个俐落的音符都划过圆滑的声线,相同的六个音调,却在不同排列组合下激盪出和谐却多样的音形。
我试着让底音退到内耳,平行之中,脑中似乎浮现了另外一段旋律。
单纯的几个音,在经过吉他的修饰后能够传达悠扬,曲调逡巡在凄婉和优柔间,第二段副歌不乏激昂的高音,在最高点盪入心房。
副歌终于在一整天的辛勤中有了着落,成就感甚至掩盖了烧脑的疲惫,儘管眼皮沉重地几乎失去控制,我却仍不想中断这源源不绝的灵感。
「哇,夜柔,你是快完成了吗?」妮棻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振笔疾书。
「应该快了,剩下一些细节要修改。」我对她咧嘴一笑。
「那我也要开始写歌词了耶。」她兴奋地说,「但你不回家吗?全班都几乎走光了,会赶不上公车的。」
瞅了一眼墙上的鐘,五点十六分,教室空荡地剩下我们两人。
「我想把这里弄完欸,快了,还是你先去坐公车好了。」
「你又忘了,我今天要补习啦!」她没好气地说,「你怎么那么笨啦?都记不起来。」
「我干嘛记你的?」我对她吐吐舌头。
「真是的,算了,我要走了,补习班要迟到了,掰掰啦!」她甜甜一笑,快步走出教室。
我低头修完最后一行和弦,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尝试作曲,虽然只有一小段,但大功告成的喜悦依然振奋人心。
快速收拾书包,我愉悦地哼着小调,轻盈的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小跑。
霎时,转角处迸出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身影,我以极高的音频倒抽一口气,猛然顿住脚步,惯性定律却使我的上身仍衝了出去。
来者迅速稳住了我的重心,我的心却失速坠毁。
「江夜柔?你怎么又走路不看路啊?」
「这里是转角你要我怎么看到你?」我拧眉,不敢相信卢暘旭刚刚扶住了我的腰际。
「也罢,我正好要去找你,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已经回家了?」他再度露出那放荡的笑容。
「你要找我?」我实在想不到我俩之间的话题除了初顥渊和妮棻还能有什么。
他丝毫没有迟疑地点头,「对啊,你没赶时间吧?」
「是……没有啦。」我不断试图从那双眼中找出端倪,可惜那嘻皮笑脸无形中也是绝佳的掩护,「该不会又是关于妮棻的事吧?」
「你终于变聪明了啊?」他挑眉,从书包中掏出一个纸袋。
就算只听见牛皮纸独特的皱摺声,我也能分辨这个深得我心的品牌,是罗凡莎的巧克力,还是奢华的二十颗精装版。
我不禁扬起眉毛,「你要叫我帮你送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