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紧急集合。”
“我尽力了。”宋枳双眼无神地戳碗底,“从知道今天晚上有个堆满了陌生人还不得不去的饭局开始,我就浑身难受,心率没低于80过。”
“不想去就不去好了。”陈倾时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他们还能用刀架着你?”
“你不懂。”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克其社恐,克其社恐,再克其社恐,”宋枳戳了两下米饭,没什么心情吃了,拖着身子朝卧室走,“我现在得回去准备晚上的应对策略,不吃了。”
宋枳刚进卧室,就收到了俞可可的最新消息:【下午先来我家,我给你借了小礼服。】
宋枳:【没必要这么隆重吧,就是一顿饭而已。】
俞可可:【在春河里吃饭,见的又是甲方爸爸,听我的没错。】
春河里,瑞津最大、最贵的会馆。
宋枳抿抿唇,回了个好。
宋枳准备了几套说辞,对着空气演练几遍都觉得感觉不对,她只好把自己的作品集整理好存在手机里,不情愿地准备出发去俞可可家。
陈倾时正在厨房收拾碗筷,见宋枳准备走,扫了眼挂钟:“现在下午三点。”
“你是去吃饭,还是去做饭?”
“春河里那么高贵的地方,我是配不上去做饭的。”宋枳围好围巾,把脸缩进围巾里,“我先去找我朋友,拜拜。”
陈倾时嗯了声,听到关门声也只是顿了顿,手上工作没停,所有盘子和碗筷都洗涮干净后,他从冰箱拿了瓶冰水,走到沙发旁坐下。
手机开了免提,正给一个备注叫“老夏”的名字拨号。
“喂,有屁快放。”夏成溪哼了声,“休假这么久才想起来给我致电,忒没良心。哥几个这两天轮休,正在网咖一决高下呢,你干啥。”
陈倾时两条长腿岔开,胳膊肘垫着膝盖,指尖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茶几,笑道:“我这不是良心发现了,先给我夏哥安排上。”
夏成溪:“滚滚滚,平时是个逼王,我说八句你蹦不出几个字儿,现在说话这么温柔,我总感觉你没憋好屁。”
“褚晨进队也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时间给他接风庆祝。叫上闻越,今晚我请。”陈倾时说,“春河里,来不来。”
夏成溪笑骂:“艹,还得是你,接风酒去春河里,牛逼。就算是腿打折了今天我也得去。”
挂了电话,陈倾时去换了身衣服,走到门口时又折返。
“咩咩,知道你爹我现在准备去干什么吗?”陈倾时半蹲着,捏捏咩咩的耳朵,“你宋枳姐姐看着就一傻白甜,又社恐,在春河里的局她可对付不了。”
“宋枳姐姐不高兴,咱爷俩都没饭吃,知道吗。”
咩咩圆乎乎的黑眼睛眨巴眨巴,歪着头,汪了声。
“ok,我们就算达成一致了。那你今晚吃饭就全程自助,吃的喝的都倒你盆里了,注意适量。”
陈倾时站起身,看着咩咩,正气凛然地敬了个礼:“瑞津市北城区消防中队编外队员咩咩!”
咩咩仰头:“汪汪!”
陈倾时:“咱们父子俩各自为战,使命必达!”
咩咩挺胸:“汪汪汪!!!”
作者有话说:
小枳:他好帅,我好爱。
时哥:今天也是追老婆的一天。
咩咩:狗狗特工队,申请出战!
第5章 最最
◎春河里◎
宋枳想过春河里豪华,但没想到这么豪华。
没有俗气的衣香鬓影和炫耀般的富丽堂皇,春河里的装修很低调考究,苍山翠柏似的中式风格,能看出每一处装饰都是主人精心设计。
“那边挂着的是颜真卿真迹,还有这屋里你能看见的每一个古董和类似古董的东西,都是真品。”俞可可小声说。
迎面走来一个侍应生,他微微侧身,对宋枳和俞可可微笑点头,文雅从容,等她们离开了才继续朝前走。
“这里的侍应生从来不用香水,每个人都在脖颈和耳后涂抹古法手工制作的香膏,每月一换,跟着时令和节气还会有细微的香气变化。”俞可可叹气,“他们赚得都比我多。”
说话间,她们走到包厢外。
春河里的包厢都是成对命名的,比如宋枳要来的这间风止,隔壁这间叫风起。
在春河里,没人能误了春河里的规矩。分到哪间包厢全凭运气,想凭权势走后门的只能碰一鼻子灰。
“虽然春河里的老板在国外,但他家是很有底蕴的,绝对不碰歪门邪道,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在春河里发生,也因为这样,我才敢叫你过来。”俞可可边叮嘱宋枳,边催促她脱外套,“一会儿你就看我眼色,能不让你亲自上的应酬我都会帮你挡掉,如果甲方爸爸非要和你喝酒,你也得给点面子。”
“如果真的遇到几个不长眼的男人,服务生都会帮你。”
宋枳点头,只是拉拉链的手动作迟缓:“……可可,我真的要穿这条裙子进去吃饭吗。”
俞可可给宋枳挑了条中式风格的旗袍娃娃裙,不是严格规制的旗袍,裙身通体由浅桃花粉与嫩白色交织而成,宋枳皮肤白,穿上这条裙子更显得肤白腿长,身材姣好。
妆容是俞可可特意带她去工作室画的,今年非常流行的白开水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