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寒着脸,吩咐道:“来人,将慈宁宫门前清扫干净。”
赵嬷嬷有点意外,劝说:“清扫积雪费时费力,只怕误了时辰。要不,皇上先进来?”
按照皇宫仪制,大婚第二日皇后向太后请安的时辰是规定好的,早了晚了都不行。魏倾却全然不在意,他负手而立,眸子冷冷清清:“无妨,朕陪皇后一块等便是。误了时辰便误了,总归不是朕想如此。”
霜落脸上也端着得体的笑:“皇上说的对,臣妾等等便是。”
二人一唱一和,言行举止间尽显端庄大气,颇有上位者的翩翩风度。明着暗着提醒众人,误时辰的是你慈宁宫,可不是帝后。这一番对比下来,竟是慈宁宫落了下方。
福宁殿的人不敢耽搁,没一会便清扫完积雪,魏倾牵着霜落并排进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许是近来徐家接二连三出事太后伤了精气神,多日不见竟苍老了许多。自从皇帝拿下徐徽凡,太后便如同失了左膀右臂。知道帝后大婚第二日要来慈宁宫请安,太后故意让门前积起雪,好让霜落那个狐媚子要么湿着鞋袜来,要么从侧门偷偷摸摸进,无论哪种都不体面。
不曾想非但没侮辱到霜落,倒显得慈宁宫做事不够稳妥。太后眸子盯着跪拜在地的二人望了望,久久不曾出声。
大婚前霜落那些礼数可不是白练的,小丫头憋着一股气,暗暗与太后较劲,自然要表现得端庄出众。她与魏倾皆手臂笔直,左右手交叠额头缓缓叩地,规矩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因此太后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待拜完三拜才让他们起身,嘱咐霜落说:“你如今是皇后,当为皇上分忧解难。”
霜落低头聆听太后教诲,乖乖回答说:“是。”
“皇家子嗣凋零,宫中已经许久未曾有孩子出生。你如今怀着身孕,许多事不必勉强。宫中宁妃、安嫔也是妥帖的女子,皇上由她们伺候你大可不必忧心。”
“等过了冬你再帮皇上挑选几位体贴人入宫,也好松松你身上的担子。”
这才大婚第二日,就提醒她赶紧帮皇上找别的女人了。霜落如鲠在喉,心口堵的难受。
她堪堪维持住体面,正要说好魏倾却先她一步开口了:“皇后有孕,朕自当多陪伴左右,其余事不劳母后挂心。朕看慈宁宫冷清,门前竟连个扫雪的人都没有,朕待会挑一批得力奴才过来,好好伺候必定不让母后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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