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条件反射地望了望周边,深怕有锦衣卫密探经过将此事听了去,回头这事上达天听将她抓入大牢那可冤死了。
这些故事霜落是万万不敢听的, 她这个人藏不住事,回头哪天做梦祸从口出怎么办。她想走, 正好魏倾似乎也觉得无趣, 起身道:“时候不早, 该回去了!”
霜落忙抓起一张油纸,将桌上剩余糕点全包好,跟在魏倾身后出了茶楼。此时已过酉时, 山风阵阵送走暑热,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候回皇宫时间正好,刚好能赶上宫门落锁。二人行至马车旁,霜落先上车,却听外头魏倾忽然道:“你在车上,有东西落在茶楼我回去取。”
霜落应了声好,掀开马车帘子只见魏倾的背影消失在日暮沉沉的光晕里。她乖乖坐回马车上等着,掏出打包的糕点继续吃,还大大方方分给车夫一块。
魏倾回到茶楼时,正值说书人中场休息。茶客在外头熙熙攘攘,吹牛赌牌好不热闹,魏倾绕过他们摸进后院,他找了找,在后院西边一座小屋寻到人。
说书人正在数钱,他今日赚了不少赏钱,边数边自言自语:“早知这帮乡野村夫喜欢深宫高墙的事咱家就多讲一点了,没文化人的钱就是好赚,得亏咱家在宫里伺候过……”
魏倾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太监。
他推门走进去,那说书人手忙脚乱地把钱藏进被窝,起身翘着兰花指呵斥:“大胆!乡野小儿岂敢闯咱家……闯我房门,再不出去打死你!”
魏倾眉目温和,看起来人畜无害,他自来熟地拖过椅子坐下,在桌上扔下一琔金子,道:“先生今日讲的故事实在精彩,我等不及想听后续,不知这点心意是否足够。”
那说书人哪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主,忙不迭收好宝贝地摸了摸,满面春风:“够了!够了!今日我只为公子一人说书。”
“方才讲到容昭仪有孕,因被先帝疑心与育王有染就此打入冷宫。冷宫那地方哪是人呆的,许是容昭仪丢了心气,一时间竟又偷偷摸摸和育王在一起,据说育王夜里来清晨走,冷宫到处是他们的风流事迹。”
“后来育王被先帝以谋逆定罪,本以为容昭仪能消停了,未曾想她……她竟勾搭上御前太监李德全……”话及此处,说书人无奈摇头,又小声道:“所以说,先帝怀疑当今圣上不是自己的儿子并非不无道理,说不准当今圣上真是育王殿下的种呢,因为我曾看见过容昭仪恶狠狠的要掐死那个孩子……”
“你见到过?”
说书人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噤声,失笑道:“口误口误!是听说,听说……”
“先生果然见多识广,知道的真多!”
魏倾起身,屋里光线昏暗没有掌灯,他背对着窗户看不清神色,蓦地袖中滑出一柄短刀,拇指一抿刀鞘脱落,露出森白色的刀刃……
“啊——”
只听一声惨叫,他割掉他的舌头,取走他的性命,留下了那琔金子。
收拾干净,魏倾擦手往外走,推门出去天完全黑下来,山中夜色浓重伸手不见五指,灯火飘渺如虚虚的鬼火。想起有人还在马车上等他,魏倾加快步子往回走,却遗漏了窗户底下暗暗偷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