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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辈子很短(2 / 2)

沈禾瘫在马车里,陷入深深的忧愁。

也不晓得,男主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公布这个消息,正式选太子妃。

女主角不知道是哪位。

男主多了个老婆,他却多了个女装笑料。

太可恶了。

沈禾在马车里从左边爬到右边,盯着两边街道瞧。

看见几个小摊子,嗅到飘过来的香味,蠢蠢欲动。

他按捺住了。

现在监护人回来了,他不再是个能够随便吃吃喝喝买买的自由人了。

唉,抱大腿就是这样子的,做挂件的期间要舍弃一些自由。沈禾沉沉叹口气。

马车骨碌碌,到了东宫,天色逼近昏暗。今日的晚霞也烧得特别漂亮。

整个东宫都笼罩在霞光中,屋顶金瓦粲然,绚烂夺目。他托着下巴,盯着这副漂亮的场景,蠢蠢欲动,想拍下来,或者画下来。

可惜,现在没办法调出这么丰富的色彩,他只会油画画法,丹青水墨他相当菜,根本画出不这副景象。

遂,只能放弃。

他下马车,准备去找宋少傅。

这个点,宋少傅应当还在东宫,与男主一起处理公务。他昨天交的作业,还没听宋少傅的批改意见呢。

沈禾觉得自己要被沉重的学业压垮,走的每一步都沉甸甸的,步伐艰难。是什么让他步伐如此沉重?

是知识的重量。

沈禾跨过门槛,探头去瞧主殿,喊: “哥哥?”

r />没瞧见人。

门口侍卫提醒: "小公子,殿下眼下在书房呢。"

沈禾脚步更加沉重了,那宋少傅就是百分百在了,逃不过去。他抿着嘴,白嫩的腮帮子不自觉鼓着,去书房。天色昏暗,书房中已经点满了灯。

烛火在屋里跳动,拖动着各样各式的影子。

戚拙蕴坐在桌案,宋少傅在他对面,两人都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用笔批写什么。沈禾轻手轻脚走过去,唤: "哥哥,少傅。"两人均抬头,瞧着沈禾。

宋少傅面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小公子今日回了?殿下先前还说,猜小公子会不会宿在国公府呢。"

沈禾一脸困惑: “哥哥昨日刚回来,我不去国公府呀。”

男主在外面好久才回来一趟,他不得留在宫中,打工培养感情?

宋少傅笑着说: "小公子说的是。小公子昨日写的策论,我瞧过了,写了份批注,小公子先行瞧过,稍后咱们再来说。"

沈禾乖乖巧巧的接过宋少傅给的一大张宣纸,上面用小毫密密麻麻写着对他策论的意见。沈禾猛地扫过去,差点晕字。

他收好,小学生面对老师的状态,恨不得给老师鞠两个躬再出门。

戚拙蕴听着沈禾的话,原本眸子是温和的,但不晓得想到那里,黑眸又淡了下去,垂着眼睫继续忙碌。

宋少傅就像是当年,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劝戚拙蕴要理智,送沈禾回国公府与老国公老夫人培养感情般。

他语气温和的劝解: “小公子如今年岁,正是少年艾慕,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心性纯然,已较之寻常世家公子晚通事许久,殿下该高兴才是。"

戚拙蕴薄唇微启,还未回答,就听见门口“砰”一声闷响,惊诧的抬头望去。掉头回来,准备问句男主晚上吃什么的沈禾: "……"

天崩地裂!

世界毁灭!

他一脚绊在门槛上,朝着门外的方向摔下去,膝盖跪地,好清脆的膝盖骨!

沈禾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但现在顾不上疼,手脚并用的往外面爬,起身往自己的偏殿跑。戚拙蕴被他吓了一大跳,起身喊他:"禾禾。"沈禾

一瘸一拐的,跑得更快了,恨不得起飞!

救命啊!杀了他吧!

所以世界都知道他早上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是吗?

宋少傅都知道了,东宫外的人都知道了,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沈禾从前只看人家的段子,说死之前最后一口气都要撑着将手机浏览器记录清除干净。他只觉得好笑。

现在他亲身经历一次,才懂得这是多么痛的领悟。真的好痛,膝盖骨要碎了。沈禾眼泪直往外冒,他瞪大眼睛眨眨,眨掉这点生理盐水。

区区疼痛,跟社死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沈禾一瘸一拐的跑回来时,将连翘与荷菱吓得不轻。

两人去扶沈禾,着急道:"哎呀,小公子这是怎么弄的?腿怎么了?快些让奴婢瞧瞧。"沈禾被按在凳子上坐下,他裤子膝盖上有两个灰扑扑的印子。连翘压着他,将裤腿卷起来,就瞧着膝头白嫩的皮肉泛红。沈禾一路跑过来的功夫,膝盖微微肿了起来。他皮肉白,从小精心养着,像是脂玉。

在这样白腻的皮肉上,丁点伤痕都格外明显,何谈两块红肿。

连翘比自己受伤了还心痛,两条黛眉紧紧蹙着: “怎地弄成了这样,荷菱,你去匣子里将药膏拿来,我为小公子上药。幸好未破皮……可是很痛?不晓得筋骨出没出问题,不然去请周太医来瞧一瞧?"

连翘瞧见少年眼圈红了,眼中似乎还残存水雾,便以为他被疼哭了,用帕子给他擦擦眼睛,哄孩子似的: "小公子不痛了,奴婢为您上药后,很快就好了,给您吹一吹。"

沈禾: "…

更尴尬了呀!

他一想到连翘跟荷菱她们十之八九,晓得他早上干了什么,就觉得脑子要烧着了。沈禾从小到大简直没社死到这种程度过。

他张开手指,用力盖住自己的脸,嗓音闷闷的说: “没事,不用找太医,我就是摔了一下,有点疼,明早睡一觉就好了。"

连翘还是不太放心,但少年坚持没事,只好给他涂完药便作罢。戚拙蕴在书房里,知道小孩羞耻心强,现在肯定要面子得不行。他没有立刻追过去,想着让沈禾自己缓一缓。可脑海中全是沈禾在门口摔得那一跤,坐立不安。

没等

一会,便起身对宋少傅道: "少傅,今日暂且如此,明日再来为他讲策论罢。"宋少傅觉得沈小公子今日八成也听不进去,颔首: "好,殿下慢行。微臣告退。"戚拙蕴大步朝着偏殿走去,衣摆裹挟着微风,袍角轻扬。到了偏殿,沈禾正对着门口,坐在凳子上。裤腿卷上去,露出两条细白的小腿。

膝头红红的。

戚拙蕴一时心疼,一时好笑: “你跑什么?”沈禾脸蛋子又开始发烧。

可恶,他心理建设还没做好呢!

呜呜呜忍忍吧,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呜呜。

沈禾低着头,声若蚊吟: "嗯,没跑,就是不小心摔了……"他脸颊从柔软的耳根,一路烧过来一层粉。

让人想要捏捏。

戚拙蕴于是抬手,指尖捏了捏少年柔软的耳垂。

小小的,软绵绵,触手很烫。

沈禾扒拉掉耳朵边的手,两手提着自己的裤腿,就要往床边走。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今夜就让他长眠于被子里,就算闷死他!热死他!他也绝对不会再露头!戚拙蕴好笑不已,按着他的肩头,蹲下去,一手握住少年的小腿肚。他将沈禾的小腿抬起来,轻声哄: “乖乖的。”

而后按着他的腿,抬起后放下,询问:“觉得骨头痛吗?”沈禾不想说话,两只手盖着脸,安静摇头。戚拙蕴试了试沈禾另一条腿,少年仍旧摇头。

他这才松口气。

他摆手,屏退了屋里的所有人,只留下自己跟小少年两个。

就这么蹲在沈禾跟前,带着笑意的嗓音说: “禾禾,这么容易害羞呀?在哥哥跟前不必如此,你小时候流口水的模样,哥哥又并非没瞧见过。"

他虽然蹲着,但似乎没有比坐在矮凳上的沈禾低很多。沈禾盖着自己的眼睛,嘟嘟囔囔:“那一样嘛?”

流口水跟这是一个性质?

再说了,那时候他是小屁孩,干什么都可以厚着脸皮,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但现在不一样,他都是个大人了,社死到这种程度,谁遭得住呀?戚拙蕴将他两条胳膊拽下来,强行握住他的手,仰头跟沈禾对视。

他面容温柔,耐心的要命,轻声说: “有何不同?皆是不能控制,人

生来会遇到的事。不仅禾禾会如此,世上每个男子都会如此,哥哥也是相同的。"

他捏着掌中小了一圈的手,温声说: “哥哥也曾梦遗,比禾禾岁数还要小一些,十四便如此,不曾觉得羞耻。这代表着禾禾长大了,以后能够有心仪的姑娘,能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说到这里,戚拙蕴的嗓音顿了下。

沈禾没注意。

沈禾的羞耻确实被戚拙蕴缓解了些,他的注意力被带跑偏: "十四?"

少年好像很惊讶,瞪大了眼睛。

一双猫儿眼睁得溜圆,映照着烛火的光晕,像是围着黑亮的瞳仁镀上一层耀目的光圈。戚拙蕴盯着沈禾的双眼。

他捏捏掌心的手,问: “怎么,现在还觉得不好意思么?”沈禾还是很尴尬。

不过他现在在想另一件事。

男主为什么,什么都发育的这么早?

这是男主光环吗?

啊不是。

跑偏了。

沈禾对上戚拙蕴那双漆黑的眼眸,还是很窘迫,目移。

他嘀咕:"那也没有这么多人知道,连宋少傅都知道了!"可恶,这么多人,这跟全世界都知道有多大区别?搞得他都想离家出走。戚拙蕴见少年似乎不再那么羞耻,只是还有些忿忿。

好笑着说: “原本是没有这样多的人晓得,顶多只有哥哥,还有你身边近身照顾的连翘、忠言几人。谁想,我们家禾禾这样聪慧,一早醒来,将自己的亵裤埋进土里。"

沈禾: "……"他脸有再度红起来的趋势。

他仰头望天,大声制止: "好了!我知道了!不要说了!"

可恶!问就是后悔啊!

真是悔不当初!

早知道就不折腾这一出了!

戚拙蕴笑起来,捏捏他的后颈说: “好了,咱们用晚膳。今日哥哥还想着,禾禾是不是要在外头,心中很是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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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头号小弟!资深打工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少年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戚拙蕴胸口柔软,心说,就算长大了,也还是禾禾。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不必有那么多的忧虑,他始终是他的哥哥,这个世上再找不出更多的,比他还要能让沈禾亲近的人。

哪怕他成家立业,也不会改……

戚拙蕴脑海中冒出宋少傅那句温和理智的劝解。胸口又闷了起来。

成家立业后,妻儿子女才会是这个孩子心头的第一位,他这个哥哥自然要往后挪位,怎么可能不同?

只有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才念着他娶太子妃,不觉得伤心难过,还一心惦记着将他殿中这些下人都带走。

这样一想,戚拙蕴胸口更闷了。

沈禾:"?"

男主你怎么忽然变脸了?心情不好?事业不顺利?反派蹦哒给你添麻烦了?

沈禾立刻顺毛: “哥哥好好休息,政务忙不完的,你最厉害,旁人都比不上你,哪怕你好好休息后,再去对付他们,也是来得及的。"

说着,在戚拙蕴肩头,哥俩好的拍拍。

戚拙蕴收敛自己泄露出来的神情,应他: "嗯。"招人上菜,就在沈禾偏殿吃,省的还要动弹,让他腿痛。吃完饭,沈禾不能折腾,也不能遛弯。只能长吁短叹,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戚拙蕴为了陪他,将东西都搬来了偏殿。

沈禾写完作业,连翘捧着一件衣裳: "小公子,新衣裳您瞧瞧?"

仍旧是连翘亲手做的。

沈禾很爱惜连翘亲手做给他的东西,从小时候的衣裳,到其他的小玩意儿,都保存的好好的。哪怕穿不下,也舍不得丢,压了几箱子,放在其他屋子里。

连翘对小公子这样珍惜的态度很感动,所以格外爱为他做衣裳,手艺日益精进。

若是不在东宫,放在绣坊里,连翘也一定是位手艺非常精湛的绣娘。

沈禾脸上露出笑容,欢欢喜喜得仰头,凑过去看: “新衣裳!还有几日就是我的生辰,我留在生辰上穿!"

连翘笑容温柔,摇头道: “这是做给小公子几月后上学穿的,小公子生辰礼

可不能穿这个,有绣坊专门给小公子赶制的衣裳。"

沈禾只好答应: "好吧。"他瞅着那衣服,神情逐渐尴尬。少年偷偷挠挠自己的手背。过了一会儿,抓抓自己的耳后。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还不时瞥一眼戚拙蕴。戚拙蕴想要注意不到都难。

他问: "怎么?禾禾在学堂里挨先生教训了?还是生辰想要什么?说与哥哥听听,哥哥瞧瞧能不能给你弄来。"

话虽如此,沈禾真开了口要什么,戚拙蕴是一定会给他弄来的。

沈禾摇头,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

他扣着自己的手指,低声支支吾吾: "哥哥,你什么时候选太子妃呀?哦,我的意思是问,选太子妃这么重要的事,不得要对外说一声,那些闺秀们也好送自己的册子来宫中,正经议亲嘛……"

他心说,男主,你能不能晚点?

咱们成家立业娶老婆,不急于这一时。你让哥躲一会儿是一会。

糟心的,也不知道戚厌病他们到时候会押着自己去见哪个长辈。

见爷爷奶奶跟外公外婆还好,要是压着他去见四舅舅或者让他见姨母,他才真是完蛋!不用想都能够猜到,这两个长辈肯定要笑话死他!

说不定他要进棺材了,四舅舅跟姨母还在他灵堂前说: “想当年呀,我们家小禾还穿过女装……”云云。

一想到那种场景,沈禾觉得自己现在就要去世了!

他今年一定是犯太岁!才会丢脸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实在是太倒霉了!他扣着手指,紧张的去瞄男主的神情。

沈禾:?

你那个表情什么意思,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