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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松开余殊,站在他身侧,朝他伸出手来,笑道:“花了一大笔钱,肉疼,陪我走走。”

余殊抬手就要揍他,只觉得林放故作镇定的笑颜里,掺杂了些许不如意的悲凉,便又收回了手。

林放趁机握住他,笑意未入眼底。

经历的大小事多了,余殊便养成了个什么都看得开的毛病,此刻与林放绕着池塘走了半圈,水面吹来徐徐清风,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林放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方才继续说道:“殊殊,为何你总不记事。”

“嗯?”

“这大概有些不公平。”

林放笑得苍凉。

有那么一瞬间,余殊觉得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林放。他将平日里的外壳一层层剥开,把冰冷强硬的外壳碾碎,露出一个真实的会受伤会难过的林放来。

“你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仇恨,把那么多不愉快的、无关紧张的事都一一记起来,为何偏偏忘了我呢?”

余殊抬起眼眸,只觉得林放眼尾红红的。

他心里骤然被揪了一下,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林放停下脚步,打开木盒,将里面的鉴定书拿给余殊。

余殊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悦地接过。

却见上面清楚地写着,此物是梁景帝所佩戴的玉器。

余殊脑袋嗡了一下。

方才拍卖会上,介绍人似乎也曾说明是景帝之物,只是当时他被怒意冲昏了头脑,一时忽视了这一点。

他难以置信地问:“怎会是……父皇的?”

林放疲惫的笑意深了些。

余殊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觉得疑团越来越大,父皇离世早,他的物件怎么会传给林放,林放还说是“至为重要之人”所赠?

脑袋好疼。

许多解释不清的事在脑袋里打转,牵扯出桩桩件件的疑问串联起来,中间却始终少了关键信息。

按照那位老嬷嬷所说,他十一岁那年,父皇御驾亲征威慑岭南,回程的路上遭到献王伏击。此时京中大乱,妃嫔皇子横死宫中,他因为贪玩私自跑去接父皇的缘故,幸免于难。

而父皇班师回朝之时,定然也将俘虏的质子林放带在随行的军中。

所以。

所以那时他便与林放见过?

在他大病一场失去记忆之前?

余殊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放。

“你那时什么都不懂,尾随献王的车驾前来,途中却遭遇了变故。”

余殊痛苦地捂住脑袋。

他就快抓住那条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