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天家,君臣为先,父子之间感情本就是微妙的。
只是他曾以为他和其他皇子不一般,因为没有母妃的缘故,献帝总是偏宠他一些,他也该全心全意地孝敬他才是。
后来他才知道,他和其他皇子确实不一般。
献帝并非余殊生父。
他弑兄夺位逼死了余殊的父亲,偷走了兄长的江山,以淋漓的鲜血换来知情者的哑口不言。
余殊认贼作父十余年,朝中已无活人敢将实情说出。
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林放,也从未想过将当年真相和盘托出。
彼时林放捧着他的脸,像哄小孩似的揉了揉脸颊,温柔道:“梦到什么吓着了?”
他眼中一片澄澈,替余殊抚平了皱着的眉。
“没什么呀。”
余殊抿唇,做出开心的模样朝他笑了笑。
打那夜察觉到献帝对他有敌意后,余殊便不再依赖任何人了。本分地做个小王爷,欺上瞒下,韬光养晦,唯一的赤忱只许给过一人。
人生在世,许多事都是争个朝夕。
好在林放对前尘事一无所知,他才能暂时将不愉快的过往都抛诸脑后。
*
十一点,山河犹记发布会后台。
余殊刚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就接收到了程曦揶揄的眼神。
程曦穿了一袭红色长裙,和影片中女主的一套造型神似,今天是她和林放的主场,这会儿提前过来和林放对对台本。
她之前给余殊推荐过本子,听许骄阳说,拍戏时对方也看在他的面子上颇为照顾。余殊对她印象很好,许久不见也并未觉得生疏,打招呼道:“程曦姐。”
程曦踩了双大高跟,拍拍余殊的肩膀,用手比划着两人的身高,“你是不是又长高些了?”
“嘿嘿,”突破一米八两公分的余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比划道,“一点点,就一点点。”
“林放还在挑衣服,一会儿就过来,你稍微坐会儿等等他?”
两人正闲聊着,林放身着正装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半月来,余殊见惯了他在戏里演高中生的样子,收束了平日里的凌厉气场,一时不习惯他将额前头发全部撩起、露出饱满额头的造型,剑眉星目,看人的时候眼中是像是结了层冰。
在和余殊对上视线后,冰冷的视线稍微化开些许,漾起了涟漪。
余殊有点招架不住,别过头去咳了两声。
程曦可疑地看了余殊一眼。
早在剧组时期,她就觉得这俩人有猫腻,且和网上流传的版本不大一样。
她入圈早,和林放合作过多次,从来都是下了戏就分道扬镳,生人勿近别来打扰,也没见他对哪个艺人稍微上心一点。
余殊算是特例了。自由初入休息室、共用助理、亲自讲戏,林放待他,完全不像传言中的那般冷淡不上心,更别提后来俩人微博互动、协婚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