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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从前,林放房中有一幅母亲的画像,那画中人便与这张照片上模样一致。

听林放说,那幅画是从岭南带来的,有些年岁了,却保存得极好。

每日晨昏,林放都要定时问安。

后来余殊才知,他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父兄因此不待见他,怪他害死了母亲。林放年少不知事时,遭受各种白眼欺侮,平生无所愿,但求为母亲守灵赎罪。

余殊深知这是林放心里的一根刺,有一回哄他,说“等你解了心结,我便同你回岭南去祭拜母亲,大梁与岭南从此永结同好。”

他那时说过许多半真半假的话,也不知道林放到底信没信。

眼前,林放将点燃的香插入香炉中,深深鞠了一躬。

足有三分钟,他才重新直起身来。

他向后伸出手,握住了余殊,将他向前拽了拽。

“母亲,我带殊殊来见您了。”

第42章

里间空无一物,唯有一张照片与一尊牌位,清冷幽静。

灵位前的香烛燃起轻烟,丝丝缕缕向林放聚拢而来,烟气缭绕,连带着林放这个人也呈现出一种虚无缥缈、抓不住摸不着的气质。

也不知是为什么,余殊心间被笼上了一层悲伤的迷雾。

他只是看着林放,抓着他的手,心中有种越发强烈的冲动。

要是能抱紧他,吻一吻他,或许就没那么难过了吧。

林放原本只是拽着余殊,慢慢的,对方的手指也勾了过来。

旧年,他曾承诺过带余殊回岭南,不问纷争。

梁末乱世,他二人身陷叛军,余殊自尽,林放以自己一命,和兄长做了交易,为余殊厚葬。

千年前的遗憾,不想竟有还愿的机会。

身旁,余殊任凭他拉着,一句也不多问,安静地低着头,皱巴巴的小脸上一副难过的表情。

林放抬手掐了下他的脸,“怎么傻了,去吃东西吗?”

余殊善解人意,共情力强,易被小事感动。

无论他年岁几何,经历过多少阴暗的事,依旧呈现出璞玉般善良温润的质地,看向他的眼眸永远一副赤忱。

这是余殊最吸引他的样子。

余殊吃疼地哼了一声,拨开林放欺负人的手,道了声“好”。

出了里间,两人一道往二楼餐厅走。

客人已尽数散去,诺达的庄园里安静非常,走廊两边都站着佣人侍候在侧。

空腹太久多食伤胃,林放没纵着余殊要吃油腻辛辣的东西,只给他从砂锅里盛了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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