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还是把毯子递了过来,盖在他身上。
座椅靠着格外舒服,车厢里温度又格外高,余殊抱着毛绒绒的毯子躺着,旁边林放已经在看文件了。
手边是一沓装订好的文件,印刷纸上线条密密麻麻的,相比企划案,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场馆的布置图。
以岭悦的业务范围来看,绝不可能做与林氏竞争的房地产,那一定就是婚礼举办的场地了。
“能给我看看吗?”
嘴上说着不冷、不用,却把自己裹在毛毯里的余殊凑了过来。
林放打量了一眼肩头靠过来的余殊,拒绝道:“不必,晚些时候宁原会带你去熟悉场地的,车上看文件头晕。”
“那你呢?”
“什么?”
半晌,林放才反应过来,将手边的文件放下,一时间不知道双手该往哪里放。
余殊恶作剧得逞似的笑了笑,侧躺去另一边闭目休息。
*
约莫一小时后,周围的城市建筑越来越少,远处都是连绵的青山。
他只当林放要带他去裁缝店之类的地方试衣服,不想竟驱车开到城郊。前头绿地上有修剪花坛的工人,灌溉林木、搬运花盆,忙得不可开交,余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处就是婚礼的举办场地。
不在酒店、不在家中,而是城郊的一处庄园。与群山相连的百亩之地都被围了起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处是林放挑选的,已打理了许久,不知是否合余殊心意。
刚下车,就见他一直张望着周围的情况,应该是有兴趣、不太差的印象。
林放送他进了前厅,“我还有个会,先失陪了,有什么问题就找宁原。”
余殊点点头,在宁原的陪同下往三楼试衣间去。
随宁原一路走过,工人脸上都写着好奇,却没有出声张扬,只敢偷偷瞄上一两眼,应该是林放提前叮嘱过。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路过升降电梯,宁原径直带他往楼梯口走,余殊不免有些意外,为何舍近求远。
“宁先生,电梯有故障吗?”
宁原生怕余殊误会工人检修不及时,忙道:“是好的,都检查过了,保证不会出故障。”
“那为什么不坐电梯?”
林放一向心细,工作上、生活上的琐事协调得滴水不漏,那天同乘电梯时他表现出的异样难道被林放察觉到了?
宁原没想到余殊会这样问,带余殊走楼梯的指令是林放下达的,他当时虽奇怪却也没多问,此刻只含糊道:“是我疏忽了。”
余殊笑了笑没深究。
宁原倒在捏了把汗没敢放松。这位余小少爷看着温润有礼、年轻活泼,却不时有种由内而外的威压施展在周身,两句平平无奇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添了分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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