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殊茫然的眼神,林放已经能精准得知这小少爷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状态了。
“如果不想被油烟呛死的话,你做饭前需要先按一下这个。”林放又示范了一次,“懂了吗?”
余殊默默点头,一一照做,期待能将自己在林放心里的智商指数拔高些,尽快忘记他脚坐麻了这件事。
林放见他一直不吭声,猜是他被自己训了这么久,定有些孩子心性的不服气,笑道:“你别介意。”
恰好热水烧开,他接了一杯递给余殊。
余殊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冷热被林放把控得正合适,刚好能暖暖身子。
夜幕低垂,窗外各种声响渐渐消逝,房屋里也安静下来。
唯有余殊仰头喝水的声音,伴随着少年喉结的滚动,以及林放自己的心跳。
咕咚、咕咚。
他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看起来很乖,半干的头发软绵绵的,嘴唇在温水的浸润下愈发红润。
林放抬手抚摸他头发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在余殊有点茫然的表情中收回手。
“我头上有东西吗?”
说话间余殊挠了挠头发。
喝完整杯水,他身上暖和了些。方才透过杯子折射的光没看清林放的表情,此刻也觉得晦涩难猜。
好像被发现了心绪的蛛丝马迹,就飞快将自己藏起来。
林放就是这种人。
“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啦,”余殊忍不住痒摸了摸脖子,吐了吐舌头,“今天谢谢你,擦药什么的。”
以及片场的维护。
这一条回想起来过于羞耻,余殊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关了客厅这边的灯,两个人一道走。余殊往房间,林放上楼。
快走到楼梯口时,林放缓缓说道:“我们是合法的契约结婚关系,有些事,在不越界的情况下你都可以来找我。像今天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停下脚步,却没侧身,余光不知看向何处。
偌大的客厅中,只有楼梯间前方亮着一盏灯。
余殊已走出光照范围,灯光只打出他背影的轮廓,混着月色勾勒出高挑纤瘦的少年身形。
月色迷蒙,不如承诺好听好看。
余殊上一世做过许多承诺,可几乎都食言了。
他没回头,背对着林放摆了摆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