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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害怕(2 / 2)

苏理程脸上血色尽褪,险些直接吐出来。

这是个潜在的变态杀人犯。

杀人未遂。

——也可能是既遂犯。

他跟这种真正的变态危险分子,只有咫尺之隔。

苏理程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报的警了。

涉及到恶性犯罪,警察来得很快。

被问起案情的时候,苏理程张了下嘴,就忍不住扭头冲着墙角“哇”的一声吐出来。

顾白衣跟警察简要说了经过,然后又说了抱歉——

他刚刚稍微有点用力,那位凶手可能会有点轻微脑震荡。

另外他还不小心踹断了凶手的肋骨以及手骨。

但都不危及生命,也不需要住院,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就能继续审问了。

那个受害者并非原主记忆中的单身母亲,而是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大学生。

恐怕受害者远不止这一个。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那个凶手的头盖骨现在说不定已经碎了。

警察在这方面的直觉和经验都要老道许多,在凶手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见各种扭曲的收藏与凶器,便立刻警觉起来。

那位女性受害人颇受惊吓,加上失血过多,看到警察的时候就彻底晕了过去,被救护车紧急送往了医院。

除了她以外,苏理程反而是一行人当中受伤得最重的那一个。

骨折的位置遭受到了二次伤害。

为免那条腿彻底废掉,他不得不选择住院静养。

最后能直接跟去警局做笔录的也就只剩下顾白衣。

等沈玄默赶到的时候,顾白衣已经做完了笔录。

顾白衣在电话里没有说得太详细。

沈玄默听闻“见义勇为”

这几个字,一时也不可能联想到什么变态杀人犯。

直至踏进警局,听见警察言语之间提及的只言片语,沈玄默心头陡然一跳。

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目光紧张地搜寻着顾白衣的身影。

耳边低声的谈论说得语焉不详。

但沈玄默大脑转得飞快,已经足够他拼凑出大概的真相。

顾白衣正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沈玄默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宁宁。”

他通常不会在外面这样叫顾白衣。

顾白衣脚步一顿,抬头对上沈玄默的视线,莫名生出几分心虚:“默哥。”

沈玄默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然后一把拉住他的手,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生怕哪里隐藏着没注意到的伤口。

顾白衣的手掌触碰到一片冰凉的温度。

这样的姿势其实也有些亲密。

但沈玄默脸色白得太明显,跟那些险些遭遇事故的事主家属也没什么区别。

顾白衣也不敢挣扎,又叫了一声:“默哥。我真的没事。”

警察以为顾白衣惊吓之下跟家人交代了详情,也没有多想,在一旁帮着宽慰了几句。

他们都已经去医院转了一圈回来了,顾白衣肯定是没有受伤的。

不过身体没受伤,不代表心理上没有受到惊吓。以往也不是没有那些见义勇为的,事后回过神来还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警察隐晦地提醒,凶手至少是要坐几十年牢的。

审问期间,凶手并不肯交代得太详细,但无意间说漏了几次嘴,受害人远远不止女大学生一人。

他手上很有可能已经沾了人命。

如果能查到确凿证据,他有可能被终身□□,甚至直接判处死刑。

——不必担心凶手再出来报复了。

年长一些的警察拍拍沈玄默的肩,说道:“带他去吃点好的,看看电影,做点开心的事。别想太多,这是救下了一条命,小顾做了件大好事。”

他让沈玄默回去好好给顾白衣疏导一下。

沈玄默没说什么话,点点头,大概是应了下来。

目送两人离开的时候,年长的警察还忍不住摇头叹息,心生忧虑:“碰到这种事……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了。希望他们能顺利走出来吧。”

先前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苏理程一脸菜色的样子看着格外可怜。

一时鸡血上头见义勇为是一回事。

在鬼门关门口绕了一圈再回来的冲击力,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鬼门关另一头还是个变态杀人魔。

相较而言,顾白衣的反应要镇定很多。

但警察这边觉得他可能只是相对理智一点,毕竟大学还没毕业呢,以往哪遇到过这阵仗?

只有一位女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露迟疑。

“我怎么觉得……需要心理疏导的可能是另一位呢?”

-

顾白衣被沈玄默一路紧紧牵着手上了车。

好在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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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路人也并没有特意朝他们这边看。

上了车之后,沈玄默仍然紧抿着唇角,显然是在尽力克制着情绪。

顾白衣觑了一眼他的脸色,乖乖低头先道歉:“对不起。”

其实他也没想到凶手不是单纯与那对母子有宿怨,而仅仅是个变态杀人魔。

这种神经病的危险级别,跟一般的复仇杀人犯压根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种变态就算当场掏出一摞炸|药,要跟周围的人一起同归于尽,都算不上奇怪的事情。

顾白衣是真的不害怕这种变态,但他能理解一般人对这类人格外的畏惧与紧张。

让沈玄默担心了也是事实。

“不要道歉。”沈玄默伸手扶住顾白衣的脸颊,拇指落在他嘴角,似乎是很想按下去,但最后还是动作很轻地轻抚,“你没有做错事情。”

如果再重新给顾白衣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还是会选择去救人的。

他不会后悔。

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顾白衣说“对不起”,仅仅只是因为这让沈玄默担心了。

但他没有必要这样。

沈玄默轻抚着他的面颊,自嘲地笑了笑:“你这么说,就好像我是一个枉顾伴侣心情只会无理取闹的恶霸。”

应该是他去安慰顾白衣的。

可他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不是很想承认,在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有点害怕——

害怕失去顾白衣。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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