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衡现在心里慌得很。
从邵黎醒过来那日起,他就觉得自家小夫君有些不对劲,偏偏又说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人还是那个人,却安分的不大正常。
原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可几日过去,不仅没见他闹出什么幺蛾子,还吃得好睡得香,过得不能更自在了。赵煜衡一边叫人时刻盯着,一边吊着胆将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不料今日一句无心的试探,又让他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张大夫,怎么样,瞧出什么来了吗?”
“莫急。”张大夫把着脉,捋了一把下巴上颇有名医风范的山羊胡,不慌不忙道,“少君脉象平稳,只要好生调养,来日必能平安诞下麟儿。”
“真的没问题?”赵煜衡怀疑。
“绝对没问题。”张大夫信誓旦旦,甚至有些不悦,吹胡子瞪眼扬声道,“老夫出师以来,从未误诊!”
赵煜衡神色陡然绷紧,下意识看向熟睡的邵黎,张大夫也终于意识到不妥,将细数自己医治过哪些疑难杂症的话闷在了肚子里。
见邵黎没有醒来的意思,赵煜衡打了个手势,将人请出了房间。
他倒不是在质疑张大夫的医术,他只是有些忐忑,“把脉……能瞧出失忆来吗?”
“失忆?”
张大夫忽然来了兴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种症状老夫也曾见过几例,但大多都是因为头部受到过重创才会如此,可少君似乎不曾受过伤。”
邵黎确实不曾受过伤,京都谁不知道赵家的少君是赵煜衡心尖上的人,别说受伤,恐怕一根汗毛也舍不得人掉。
“可他分明忘记了先前的事。”
赵煜衡同邵黎说,他上次是无缘无故晕过去的,其实并非如此。
但邵黎当时神色丝毫未改,甚至对自己怀孕一事接受良好,似乎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动了胎气……
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赵煜衡也早早对小竹马起了别样的心思,邵黎半推半就的应了这份心意,顺理成章的便在一起了。
可邵黎是任性恣意惯了的,非说不让他生孩子才肯成亲。赵煜衡依了他,因不想邵黎伤了身子,还特意叫张大夫将避子的汤药开给了他自己。
偏这事叫他母亲知道了,她明面上是在赵煜衡的坚持下妥协了,暗地里却悄悄叫人换了汤药。
就在三天前,邵黎忽觉身子不适,请大夫来一瞧,竟是怀孕了。
邵黎哪里肯干,成婚前说的好好的,如今人到手了,转眼就往他肚子里塞了这么个玩意儿,气得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晕,就晕出问题来了。
这样的缘由,赵煜衡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除了头部受到重创,还有什么原因,会叫人失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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