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走过去,轻轻碰了下他的肩膀。
江宓如遭电击,浑身猛得一颤,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他,“警察怎么说?”
“监控显示失足跌坠,可能是喝多了酒,不小心。”楚昱也难以置信,可他看到监控无话可说,季琛一步一步走向楼梯,踩空,结结实实头朝下滚落。
江宓失去血色的唇紧抿着,神色恍惚,“他没有喝多少酒,我看着呢,季宝宝又不是三岁,怎么可能头朝下跌落楼梯?”
楚昱在他肩膀上重重摁一下,“打起精神,季宝宝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任何人的安慰此时对江宓都无济于事,他不敢相信,幻想置身噩梦,早上季琛做得早饭,煎蛋是溏心的,面包去边烤的酥脆,说牛奶加糖才好喝,逗他晚上想不想吃烤小鸟?
季琛执拗温柔,浑身暖和像在操场上晒透了,带着太阳滋味的大孩子。
江宓抬起头,眼睛不眨,眼泪凝成一层,却无比坚定地说:“他不会有事的,他还有我。”
阮骄紧急从外景地飞回来,只匆匆探望一眼就被楚昱阻止再去,江宓守着季琛,任何事不假人手平静又倔强,紧绷着一根叫做希望的弦。
贺冉当时也在婚礼现场,阮骄特意约他了解情况,贺影帝回忆起来也是惊魂未定,在楼梯间小花园抽烟的他,只听一阵令人汗毛竖立的闷响,季琛就从楼上摔下来。
晕血的贺冉慌忙冲出去喊人,跑到厅前被地毯绊得差点摔倒,监控尽职尽责记录下来,一切都显得突然、意外又真实。
监控画面一遍一遍在阮骄脑海中放映,季琛脸上平淡麻木的细节让他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惶恐与不安。
一个月后季琛已经脱离危险,却没能醒来,楚昱联系米国著名脑外科专家,会诊、治疗过后依旧没有任何起色,他就那样安静睡着,脸上带着点小委屈。
清明的小雨彻底洗去春寒的沉闷,午后的太阳爬出云层,阳光透过落地窗像洒了满地金箔。
窗前的小桌上摆满可爱的多肉盆景,和五颜六色的仙人球,季琛不喜欢鲜花,就连植物都喜欢肉嘟嘟、胖乎乎、毛茸茸的,这人似乎从来没有彻底长大过。
床头的一面墙上,是江宓托朋友带回来的世界各地的照片,其中非洲大草原的最多,有雷雨下奔跑的羚羊,有狩猎的狮群、有奋力渡河的角马和虎视眈眈的鳄鱼。
瘦了一大圈的江宓,坐在季琛床前,仍然一丝不苟穿着板正的衬衣,西装外套整齐地搭在旁边。
他摸了摸季琛的脸颊,感觉室温还好,就转身把窗户开点小缝,细风吹起窗纱,轻轻拂过他的背,在阳光下像两只洁白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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