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见指望不上保镖,拳头砸向周炀。
周炀的压制力太强了,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咔嚓一声,轻而易举卸下他的手腕。
裴朗的手腕刺骨的疼,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内心第一次浮现惶恐,感觉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人了。
是头盛怒中的凶兽。
裴朗喉结吞了吞,以为要命绝于此时,少年冷静的声音响起:“放了他。”
少年的声音并不大,尾音泛着这个时期的稚嫩,然而暴怒的凶兽骤然平和,只是抓着他不肯放:“他骂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朗的错觉,他竟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委屈。
合着动手的人还委屈上了?
裴朗没力气说话,顾朝年望着执拗的周炀:“不值得为这种人脏自己的手。”
裴朗听到话想骂人,可无人敢靠近的周炀松开了手。
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如果说周炀是凶兽的话,顾朝年就是为凶兽戴上嘴套的人,无论多凶猛都会趴在少年脚下。
裴朗狠狠剜了眼不作为的保镖,保镖们连忙围上来。
他刚才的害怕消失不见,不敢找顾朝年的麻烦,把矛头对准小支:“你以为他们是同情你吗,其实是想看你笑话,谁会觉得我强迫一只鸭?”
人群边缘的冯远打断他:“够了。”
裴朗清楚冯远有多怯懦,被他爸的秘书一威胁,直接跪在地上求对方别说出去,这么大的个子是只软脚虾。
他不觉得软脚虾会咬人,不过还是提醒:“你清楚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的,不要为了只鸭子赔上前途。”
下一秒冯远开口:“无论你怎么威胁我都会说,23号晚上我看到你走出器材室了,叫得跟杀猪一样,旁边的宿舍应该听见了,然后上了辆黑色的车。”
“车牌号我不清楚,但各个门有监控,一辆一辆查总能查到,也能查到去没去医院。”
冯远是个胆小的人。
他小时候长得矮,上幼儿园就被欺负,他爸妈的婚姻名存实亡,各自忙着找情人,也没功夫管他。
他害怕被别人欺负,就把身体练得很壮,和孩子王的周炀玩到一起。
他害怕爸妈对他失望,从前很努力地学习,可再怎么学习也比不上哥哥,得到的是冷冰冰的斥责。
他渐渐也就不学习了,和狐朋狗友一起玩,被爸妈评价看吧果然不努力。
他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当网黄,当裴蕴和的秘书拿着照片找到他,他怯懦地跪在对方面前,恳求对方不要说出去。
他的人生好像已经定型了,强壮的外表下无比懦弱。
因而裴朗嘲讽小支千人骑万人|插的时候,他没有说话,裴朗放话找不到证据的时候,他没有说话。
可当裴朗骂顾朝年时——
向来胆小的冯远也勇敢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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